彬面前如此狼狈,但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这个男人赶快离开。
听到高彬下楼的声音,邵云合起眼长吁了一口气,没有半点的轻松,身心反而更加沈重起来,好似有一块重物压在那儿。
果然是他多虑了,高彬还是和往常一样,他的身体对他而言,只是泄欲的工具,其余什麽都不是……
莫名其妙地跑来,睡完了立刻走人,还真像是他的作风呢。
这个身体……不知睡过了多少男人,照理说应该习惯了才对,为什麽却感到越来越疲倦了呢?刚开始他还能感觉到热情与温暖,可是越做到後面身体就越冷,明明是亢奋著的,然而体内却在渐渐地冷却……
连同心……
莫非说,连高彬都不能让他感觉到温暖了吗?
那麽,他是不是……该考虑分手了……?
不能给予他温暖的人,他不需要。
嚓!
从楼梯口传来一个轻微的撞击声,邵云警惕地看过去。
“谁?”
站在那儿的居然是上次才见了面的狄健人,他正一脸慌张地望著他。
看到是认识的人,他反而松了口气。
“你都看到了吧?”
问话一出,邵云就从狄健人尴尬的表情中猜到了答案。他淡淡笑了笑,没有预计的惊慌失措。
他和高彬的这种关系,在世人眼中原本就是不正常的,想一直保持下去却不被发现也不可能,尤其高彬那种吃了不知道抹嘴的率性而为的个性,会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他生就是个同性恋,就是喜欢男人,就是需要男人的拥抱,到死都无法改变,这是上天给他的,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何以故需要苦苦压抑?
这麽想著,邵云反倒释然了,他无所顾忌地与目瞪口呆的狄健人说起他和高彬之间的关系。原以为狄健人也会和别人一样用有色眼光看他,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酒吧他听到高彬是双性恋时那一脸厌恶的表情。
谁知狄健人表现出来的却是一腔愤怒。
“他也太嚣张了!你怎麽可以任由他把你当成泄欲的工具?”
明白这个男孩只是关心自己,却无法做出更多的解释。
在休息得差不多後,邵云起身向他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下了楼。
回到实验室,把该清理的都清理了,接下来无所事事。邵云坐在桌前发了好一阵子的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这个时候,会是江夜打来的吗?
看到来电显示,却又不是江夜的号码。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多,不是工作日,会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满心疑惑地接起,在听到那一头传来的清朗男声後,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是……?”
这个声音,难道……
“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吗?邵云,好久不见了!我现在在A大的校门口,你出来吧。”
那边的笑声是这般的温暖和亲切,好似地中海的暖风。
“鸿飞……?”
***
赶到大校门口,邵云看到的是一个身著黑西装的墨镜男子,正非常显眼地站在象征A大标志的宏伟塑像之下。
一看到他来,男子便摘下脸上的墨镜,迎了上来,同时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倾倒路人无数。
“鸿飞?真的是你?你怎麽回来了?”
看到昔日的大学友人,邵云惊讶地睁大了眼。
司马鸿飞可说是江夜之外也可称得上朋友的人,上大学时他们是同班同学。不善於与人交际的邵云由於阴影未消,依然还是独来独往的,身边没个伴,什麽活动也不参加,日子久了,同学们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不管什麽事,漏掉的那个人往往就是他。
不被重视,没人理会,渐渐地他也习惯了。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个叫做司马鸿飞奇怪家伙兴匆匆地跑来说要和他做朋友,把他给吓了好大一跳。不明白这个全班最受瞩目的精英份子为什麽会找上自己这麽个不起眼的人做朋友,他仍是冷漠以对。
以为那个人只是说著玩玩,可司马鸿飞却真的像个朋友一样,时不时地跑来找他,有什麽活动也不由分说地拉著他一同加入。因此,班上的同学们也逐渐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托司马鸿飞的福,他大学的後半期生活才不至於过得那麽单调无聊。但是随著毕业,各方面皆出类拔萃的司马鸿飞被保送到法国留学,而他也进入A大成了一个小小的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