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鸿飞泡好两杯咖啡後走过来,才发现他虽然面对著电视机,目光却心不在焉地落在另一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猜想他或许还在犹豫出国与否,司马鸿飞一声不响地在他身旁坐下,将咖啡递到他的面前。
从沈思中回过神来。邵云忙接过送上来的咖啡。
“谢谢。”
他只啜了一口,便把杯子放下来,两眼依然定定地望著地面。
感觉到气氛不若早餐时的愉悦,虽不忍打扰他,但司马鸿飞还是禁不住试探著问道:
“邵云,你考虑得怎麽样了?”
“啊?”
邵云的反应竟是讶异地看向他,温婉的眼瞳中迷雾一片。
“就是出国的事啊。”
他忙道。
他不会是忘记了吧?
“哦……”
邵云明白过来,但也只应了一声,没有给予任何答案,随即又陷入沈默之中。
他本来确实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想著想著就走神了。
可以说,他刚才完全就是处於发呆状态,根本什麽都没想。司马鸿飞这会儿提出来,反使他平静的心又再度起了波澜。
法国……很遥远的地方啊……
不同肤色,不同人种,不同语言,不同文化,去到那里就相当於到了另一个世界,什麽都得重新开始,只是……不晓得是否可以连同过去也一并轻易地抛弃……?
换到一个崭新的环境,对他来说,也许并不坏,但这就表示,势必要打破目前稳定但却静如死水,已经习惯到不能再习惯的生活,打破这如坟墓般的平静……
不知他能否适应得过来?
像他这样的性格,到那个热情洋溢、浪漫成风的国家,难道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吗?
虽然渴望著解脱,但又害怕一旦撕掉这张平静的表皮,他将无所适从……
“邵云……”
司马鸿飞唤著他,为他的迟疑与沈默深感不安。
“你在犹豫什麽呢?如果还有什麽不放心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的。”
邵云摇摇头,一脸怅然。
“邵云!”
他真的急了。
“……我不知道。”
邵云忽然说话了,浮起淡淡的惆怅。
“只是心空空的,也不知道去还是不去……”
去与不去,实际上对他意义都不大。去了可能也不会改变什麽,不去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毕竟他早就没有追求什麽东西的动力了。可是不去,待在这里,似乎也没多大意思。
这里并不是他的根,随时都可能迁移,走到哪是哪里,并无丝毫的眷恋。
听他这麽一说,司马鸿飞倒稍稍安心了,他微笑著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忽然间离开待了这麽久的地方,谁都会患得患失的。这算是一种出国前的综合症吧?你慢慢想没关系,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开心一点,别让我一回国就使得你闷闷不乐的。”
尽管热切期待著邵云答应和他一起去巴黎,但他还是不忍见他愁眉不展,只要邵云高兴,比什麽都重要。
“谢谢你,鸿飞。”
邵云感激地回以一笑,令他再次心猿意马。
午餐也是在房间里解决的,下午依然没有出去。
为了避免沈默局面的出现,司马鸿飞一边给邵云看他从法国带回来的各种照片与资料,一边聊著一些轻松的话题,诸如两年来发生的一些趣事见闻以及其他同学的去向等等。
时间很快地过去,不知不觉来到下午六点多锺。由於一整天都没有出饭店,於是司马鸿飞建议到外边的餐厅去用晚餐。外出的时候,邵云换上的是司马鸿飞借给他的西服外套,虽然有一点大,但不影响整体的美观。
然而,就在他们双双步出饭店的那一刻──
对面街道上奔驰的车流中有一辆车猛地停了下来,引得後面一连串的车子也起了连锁反应,个个跟著紧急刹车,差一点没酿成追尾相撞的大祸。
一时间险象环生,司机们气得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搞什麽鬼呀!前面的!”
“为什麽在大马路中间突然停下来?不要命了?!”
“……!”
仿佛听不到来自身後车主们炮轰而来的抱怨,从那辆最初先停下来的车子反光镜中反射出一双酷寒至极的眼眸。凌厉狠烈的目光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穿过马路,扫向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