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对方难过。在易天眼中,这次能出车祸而且昏迷不醒全是他想保护柳一岑的结果。
金荨半天回过神来,拾起地上的包,想起原委后有些恨恨的看了凉夜一眼,语气不善,“m市真不是个好地方。”
后者也是一脸无奈,“如果早知道这样,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们再踏进这个城市。你们也知道,顾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张口求我帮忙。”
“咦?”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几人望去,看到叶清茶带着饭菜和医生一同走过来。
“水木,”易天赶紧接过“辛苦你了。”叶清茶摇头,这几天他不仅要回公司处理事情,又要赶过来陪易天他们,和几个人也熟络起来。
而那几人倒是马上朝着医生迎过去。
年岁已高的老医生瞥了一眼面前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眉头皱了起来,“病人的家属没来吗?”
“没。”易天表情有些发苦,“阿泽的爸爸妈妈一般不联系他,这事儿他们还不知道。”
“简直胡闹!”医生有些恼的说了句。随后掏出一张文件,“病人需要做开颅手术,拿出里面的血块,可他送来时大量出血,还有因伤口感染而引发的高烧,我们为了不伤到脑神经尽量会把血块向前搁置取出,这样极有可能压迫视网膜,可如果不做手术,依照病人现在的状况,很不妙,而且手术的成功率有60%左右。你们自己估计后果。谁能帮他签字?”
医生说的够清楚,几乎去掉了一切术语,易天见花溯年的表情凝重。有些疑惑地问他什么意思。
凉夜在一边声音有些低沉,就是不治就是植物人,治了,要么变成傻子,要么……失明。”
“操!”易天手中饭菜掉了一地,随后步伐有些摇晃,叶清茶赶紧扶住他,有些心疼道“你别这样,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你想他醒来你再昏过去吗?”
易天反手抱住叶清茶,声音有些颤抖,“这么严重……”他真的不知所措了。
场面一时间诡异下来,几个人都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如何选择。看似成功率不低,可这东西一旦有个1%的失误,一条人命就他妈的彻底报废了啊!
这不是电视里的狗血剧情,医生一脸凝重说手术成功率百分之几几然后主角又能活蹦乱跳,他们不知道如果顾兮泽真的就那么走了会有多少人崩溃……
“最好的,也要失明吗?”花溯年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可以这么说。”医生严肃地点头,随即又道:“但视网膜不会损坏,只是血块不能一下子清理干净。以后也会慢慢消散。我们会定期检查,最好的情况是过一段可能会重复光明。”
几人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可能面临的风险,又沉默可下来。
良久,花溯年一咬牙,坚决地吐出了一句话,“手术,我签了。”
“这……”
“我们赌一把。鬼泽福大命大,我不信他就此就醒不过来。而且这件事不能告诉一岑,我担心他关心则乱。”
花溯年双手握着拳头,反而平静下来。“鬼泽在我们眼中是那么不堪一击的人吗?”他的声音平淡,却仿佛每个字都敲在了人们的心上。
很久以后,当几个人回想起今天的场景,都会不约而同的擦了一把汗。
有时候盲目,也是一种正确。如果没有那天花溯年的果断,或许就不会有以后顾兮泽的苏醒,以及复明。
正是这种毫无保留,没有缘由的盲目,救了顾兮泽一命。
三个月后。
阳光照在草坪上,像天空倾泻而下的金黄细沙。不远处广场上有洁白的鸽子在草坪上跳来跳去。大人和小孩子们悠闲地遛狗,微风吹的远处的榆树不停摇摆。绿化带刚被修剪过,发出淡淡的草香。像被刚刚榨好的新鲜青草汁,混合着被炙烤过的泥土的香气,沁人心脾。
“妈妈,那个帅哥哥怎么坐在椅子上,他怎么还戴着墨镜呢?”一个七八岁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手中拿着可爱多,一边偷偷地问身旁一个女人。
女人冲她笑,“欢欢,那个哥哥生病了,是从那边的医院出来散心的。看到他身后那个一直推着车的大哥哥了么?他们呀,几乎每天都出来散步。”
“病了?那他们怎么还笑得那么开心?”
“这……”女人愣了一下,又笑着开口,语气有着不自觉的意味深长,“并不是每个病人都要愁眉苦脸的,如果他们最重要的人在身边,彼此都没有离开对方,他们依然会很快乐啊。”
小女孩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