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换上了作训服,小跑到操场跟他们一起训练。
此时尤禹和周凯他们正跑到第五圈,梁上君跑到他们身边,然后极具挑衅地说道:“就这速度还想拿帽子?”尤禹和周凯登时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贱,一口气堵着,全用在了加速上。
然后梁上君跟着他们跑,跟着他们做三个一百,跟着他们坐在云梯的顶端休息。
好像回到了当年的某段时光一样。
最后的晚霞红在天边,一点点烧过云端,映在他们的操场上,他们脸颊上,他们的汗水上。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下胸口的起伏,觉得舒畅了许多。
尤禹总觉得今天的梁连有点不寻常。原本他听说梁连也参加这场栗色贝雷帽的比赛就觉得很神奇:怎么梁连也稀罕这个?他的荣誉已经很多了不是么?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梁连这是找到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这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人,他也会想要得到某种认可,不仅仅是对单兵的能力的认可,还有对他付出的年华的认可。现在的梁连,就好像回到了跟他们一样的岁月,想要争夺荣誉,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在这样的晚霞里宣泄力气。
他忽然想起上次问梁连的关于他初恋女友的问题。他忍不住问道:“梁连,你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参军的吗?”看着眼前的梁上君,他实在无法想象当初没有参军的他会是怎么样一个人,会成为怎么样一个人。
梁上君听了他的问题一愣,一时没有回答。
周凯在一旁听得有点激动,那场赌局他也参加了,可是那时候尤禹问回来的答案就只有一句“他有过女朋友。”后面的事无论他们怎么严刑逼问,尤禹都不肯多说。这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偷听,他这个职业糙子能不激动么。
好半天,也许并没有那么久,梁上君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最开始是有她的原因吧,但是都这么些年过去了,硬要我说我也说不清楚了。”
这是实话,大实话。那时候的他跟现在的他,好像都不是一个人了。他也早就记不清那时候的想法了。也许真的是一时冲动吧,幸运的是他从没有后悔过。
梁上君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从云梯上跳下去,冲他们一挥手:“回去吧。明天就比赛了,养好体力才不至于输得太惨。”
然后他留给他们一个自认为非常拽的背影。
那两个人目送他离开,周凯回过神来,说:“鱿鱼,我怎么觉得今天梁连格外地……”
“嗯,格外地猥琐。”尤禹肯定地说。
猥琐的梁上君回到连部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晃悠到了201。
201这地方好,这地方只有纪策一个人住,其他的房间都是每个连队的连长和指导员合住。一开始的时候梁上君还以为是纪策欺负室友,活生生把一连的指导员气走了,后来才发现自己错得太离谱。
201是整个连部最小的房间,根本就只能住得下一个人。其实本来这地方是一个杂物间,而连部这里只有201到206六个房间,可是今年多招了一个七连……不够住了。于是营长跟大家一合计,算了,一连连长往前挪一个房间,委屈点挪到杂物室,一连指导员直接搬到营部那儿去住,这样连部后面就能空出来一间让给人家七连。
所以这才是真相。梁上君很失望。
话说回来,梁上君掏出水卡往门缝里一插,轻轻一拨,接着推门而入:“纪策,我有事问问你。”
虽然早就见怪不怪了,纪策还是好笑地看着他说:“又撬?你怕我不给你开门?放心吧我不会的,我巴不得你过来玩。”
梁上君瞟了他那张人渣脸一眼,无视他说:“给我说说你怎么拿到的栗色贝雷帽。”
纪策阴恻恻地笑了:“梁上君,你这是在要求我开小灶?”
“我……”
“没关系,咱俩什么交情,给你开小灶也没关系。”纪策故意堵他的话。
梁上君怒了:“什么玩意儿!开你妹的小灶啊!我只是过来问问那场友谊赛怎么回事!你跟俄罗斯什么人抢的帽子!”
“哦,早说么。”纪策略显失落,“你就那么在乎那帽子?不就是个贝雷帽嘛,我借给你戴戴就是了。”
梁上君快无语了,他在犹豫要不要拿起墙角的工兵铲把眼前这人砸死了埋尸。
纪策终于说够了,推开桌上的一堆计划表,靠在椅子上懒散地说:“友谊赛是伽蓝跟俄罗斯的格鲁乌一起搞的,具体他们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去抢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