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做事,他们给我命,就这么回事。”
“梁连!”周凯忍不住出声,“梁连你在说些什么!我们知道你是俘虏,我们这次就是来把你们救出去的,可是你怎么会……”
“你救我?”梁上君好笑地瞅着周凯的伤口,“我这一枪再偏一点,你还有资格说什么救人吗?那样的地形,你从我眼皮子底下冒头出来,嫌自己命太硬是吧!”
自己身上这一枪……是梁连打的?周凯哑口无言。他的身体和心理上都受到了打击,一时无法接受。
“梁上君,你是来做什么的?”纪策显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开门见山地询问梁上君的来意。
“执行任务,逊奈的任务。”梁上君回答。
“杀了我们?”
“……总之现在没机会了不是吗?”
月上中天,一天的作战让他们的体力消耗极大,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
梁上君枕着手臂,呼吸平缓。他的身份尴尬,作为两方共同的俘虏,伽蓝的兵拿他没辙,所以只是监视着他的行动,不忍心把他绑起来。
睡着睡着梁上君皱起了眉头,紧接着他骤然睁开眼睛,跳起身冲到一边。离他最近的纪策本就没睡,立刻起来去注意出了什么事。发现梁上君并没有走远,也没有异常的举动,他示意哨兵没有问题,然后自己走到那人身边。
梁上君一手扶着树,另一只手按压着胃,吐得抓心挠肝,傍晚吃的那一点干粮全数做了花肥,吐完了食物又开始干呕,逼得眼泪都快要出来。
纪策抱臂斜靠在一边,等他缓过来了才递过去一瓶水,梁上君说了声谢,漱漱口拍拍脸,把瓶子还给他,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刚迈了一步,被纪策拽住手臂拉了回去,调侃道:“孕吐?”
梁上君睇他一眼,懒得理他。
纪策收起玩笑的神色直直望进梁上君的眼睛:“呆贼,到底怎么回事?你吃止痛药是为了止胃痛?你这胃病怎么恶化成这样?”
梁上君看着他一动不动,不说话,不眨眼,不呼吸。
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纪策回神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骑兵刃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投降吧。”梁上君说。他的笑容带着挑衅,熠熠生辉。
纪策也笑,蓦然回忆起那一段光影斑驳,鱼海子的水咸涩无比,这个呆贼也是这样,用一柄薄刃架在他的颈动脉上,话语缓慢而清晰。
他没有避让,一手揽住梁上君的腰,反而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梁上君的手不由得一阵颤抖,压迫在纪策颈子上的刀刃立时划出了一道血痕。
纪策制止住发现不对劲正要赶来的哨兵,在梁上君耳边说:“回来吧。”
不回来的话,我就要亲手杀了你了。
梁上君微怔,笑得有些僵硬,随即很快回复常态,把他的手从腰上卸下来反扣住,牢牢地制住他的双手,微眯起一双眼,威胁说:“把作战指挥部的进攻方案给我。”
黎明之前,梁上君全身而退,带着那一纸方案,和两个逊奈的俘虏。
周凯几乎崩溃,他一直坚持着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可是他因为激动而崩裂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人总是这样,明明已经相信的事,偏要用言语来试图说服自己。
梁上君的背叛显而易见,纪策却一言不发。
手心上仍然残留着那个呆贼指尖的温度,刻画得那样深,以至于都有了一层红印。
那是一笔一划的:Semper Fide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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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把作战方案放在了穆斯塔法的面前,穆斯塔法打开那个档案盒,仔细地阅读了其中的文件,很满意。他对梁上君说:“你帮了我的大忙。”
梁上君不屑地回道:“你真的认为偷到这个东西会对你们的战局有帮助?”
“不,我从没有这样想过。”穆斯塔法说,“但我的母亲会这么想,她一向很天真。”
这话在梁上君的脑子里过了一圈,他猛地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满面笑容的男人,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他以为穆斯塔法的目的是与伽蓝对抗,然而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个男人完全是在利用伽蓝,用这场战争来耗光母亲的一切能力,他想打败的从来都不是伽蓝,而是逊奈。
“我错了,你也是个疯子。”梁上君说。
“没有毁灭就不能重生。”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