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5挺、自动步枪2支、步枪82支、手枪72支、子弹6000余发。
师长兼政委而被称为司令,是因为游击区、根据地有地方武装,还有许多统战的山林队。程斌叛变,1师瓦解,主力垮了,这些队伍没了主心骨,有的散了,有的降了,剩下的也势单力薄,没什么战斗力了。
桓兴县委也不存在了。李明山组织有关人员,在第一时间向东转移,找1路军主力上队去了。明摆着的,留下来只能是白给。
桓仁、兴京、宽甸、本溪、凤城几县的党组织、根据地,都是在1师的威力和帮助下建立的。各地密营分布,粮食、枪械、弹药储藏地,以及交通线和地下情报、联络点等等,都在程斌心头装着。更不用说这只狗又用他轻车熟路的游击战术,领着敌人追打抗联了。
笔者采访到的1军老人,都说归屯把抗联归糟了,程斌叛变把杨司令叛毁了。
冯剑英叛变后,被留在长岛工作班,名为翻译,实是高参。一天,杨靖宇得知他带几个人在桓仁马架子活动,立即让王传圣带路,连夜赶到那里。这小子对抗联威胁太大,必须除掉他。将村子包围,逐屋搜查,把他的枪、文件包、衣服和鞋都找到了。分明没走多远,就是没人。搜查几遍,也没找到。
程斌叛变后,杨靖宇曾给他写信,说明叛国投敌不会有好下场,希望他迷途知返。
程斌欺骗官兵,说咱们是假投降,糊弄日本子,弄足给养再上山。下山时,长岛工作班让程斌走在前面,程斌不干,非要走在后面不可。双方都是荷枪实弹,麻秆打狼——两头害怕。而为了取得主子的信任,程斌就变成了一只疯狗。
关于这只疯狗在东边道的恶行,下一章就会写到。
1941年夏,程斌调任伪热河省警政大队长,与冀东八路军作战。日本投降后投靠国民党,先后为东北行辕直属第3纵队副司令、71军某师少将副师长、53军少将参议。沈阳解放前夕,这个“孝子”带母亲和妻儿逃往北平匿居。北平解放后,混入华北军区后勤部军械处当科员,1951年春镇压反革命时被逮捕处决。
赵明山老人说:
程斌叛变头一年冬天,年根了,俺们连在抚松县活动。那天下晚,在山沟里找个背风的地场,20来个人拢上3堆火,刚要睡觉,山上哨兵呼哧带喘跑来报告,说有情况。连长喊起队,俺们就抓山上岗了。几里外有个“围子”,乒乒乓乓打枪,肯定是咱的人和敌人打上了,那就得往那儿奔哪。有人说不对,是放炮。仔细听看,是鞭炮声,还有二踢脚。有人就说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呀,寻思一阵子,有人说今个是大年三十呀。
当时连里还有20来斤包米,10来斤黄豆,那可都是金豆子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的。连长告诉炊事员,都弄它几斤,包米煮了,黄豆炒了,过年。又指挥俺们把火堆拢大点,围坐一圈,说今下晚吃“好嚼裹儿”,大家伙儿“讲古”、唱歌,谁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乐乐呵呵地守夜、过年。
有没有指导员记不准了,可能没有了,牺牲了。有两个团里干部,什么干部不知道,俺们都叫他们“副官”。部队打散了,几个连、团凑一起的。那时这种队伍挺多,连长带着就叫个连,团长带着就叫个团。
鸡叫头遍了,开始抓人,两个副官带着几个人,扯着领子就从火堆旁拽走了。拽走几个。一个6号战士,通化人,比俺小几岁,参加抓人了,后来告诉俺,都弄到下边沟里山坡上“背小树”了。
“背小树”,就是用绳子或榆树条子,把人捆在树上。榆树枝条柔软,不易折断。通常是捆三道,腿上、腰间和脖子。捆好了,把根棍子插到脖子上的绳子或榆树条子里,拧上几圈,那人就没气了。再朝肚子上踹两脚,听到放个屁,那人就算彻底死了。
把那几个人抓走,俺就知道没别的,肯定是叛徒。可证据呢?每天在一块,俺怎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呀?6号战士说,那两个副官看谁坐那儿抱个枪闷头睡觉,脑袋“跌勾跌勾的”(一点一点的),不唱歌,也不“听古”,就是叛徒。有的不唱歌,坐那儿愣神,也是,一指就让抓人。副官说,睡觉的是思想动摇了,愣神的是想家了,想家就可能逃跑,逃跑就可能让敌人抓去,让敌人抓去就可能投降、叛变。
俺听得头发梢子都竖了起来。过年了,你说那人能不想家吗?有的人就那性子,天生不爱热闹,都下半夜了,坐那火堆旁能不犯困吗?俺这人爱唱爱闹,一到那种场合就特别来精神,不然是不是也得“背小树”了?
(读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