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拯民指挥的一路,已在南沟击退援敌。陈翰章率部来到,两人分析,认定敌人肯定来追。几辆满载敌人的汽车真的来了,根本没想到对手还会在原地张网等着,结果没回去几个。
9月,在向敦化转移途中,陈翰章先在大蒲柴河设伏,全歼伪军一个连。月底又在寒葱岭伏击,歼灭包括松岛(又说是助川)少将在内的百余日伪军。
《东北抗日运动概况》中说,1939年下半年,“拥有陈翰章等第三方面军匪帮活动最为显著”。
杨靖宇牺牲后,“活动最为显著”的3方面军,自然就成了敌人的重点“讨伐”对象。
1940年10月,为解决越冬给养,3方面军主力100多人向三江地区转移,陈翰章率60余人的小部队在镜泊湖地区牵制敌人。
12月6日,陈翰章率队从镜泊湖学园出发,顺着鹰膀子山,奔往镜泊湖东南的小湾湾沟密营,那里是3方面军仅存的几个最隐秘的小密营之一。到密营后,发现少了一个姓张的士兵。
又是叛徒!
——陈翰章,你没路走了,投降吧,投降过来让你当大官!
应声回答的是飞啸的子弹。
杨靖宇、赵尚志,以及前面写过和后面将要写到的烈士,凡是被鬼子视为“匪首”的,只要掠获遗体,几乎没有例外的都要割下头颅。魏拯民病逝后,还要把他从墓里扒出来,割去头颅,挂到桦甸城头。而陈翰章,不但要割去头颅,还要剜去双眼。
“斩首示众”,不知最早始于哪个国家、民族,中国是早已有之。只是被称做“日本鬼子”的人,在继承、发扬人类的这方面遗产时,总能进入到一种登峰造极的境地。
赵尚志头颅的发现者,沈阳军区政治部电视艺术中心编导,我的朋友姜宝才,一位曾长期致力于东北抗联题材创作的作家,写过一篇怀念杨靖宇将军的散文《头颅作花》。而一篇介绍魏拯民英雄事迹的文章,题目叫《桦甸城头的“星”》。
大山知道
1935年秋,朝鲜革命军3方面军司令赵化善,带着几个警卫员走到桓仁县马圈子附近,见到一帮带着红胳膊箍的人。这自然是红军了。后来参加了1军的赵化善,这时很想见见红军的领导人。红军说行啊,就把他们的枪下了,眼睛蒙上,再绑上,带进山里,却听见外面有人说日本话。坏了!是假红军。赵化善说,别慌,瞅机会,跑。
逐个审讯,认定他们是胡子,押着他们去横道川伪警察署。走到一处路边像悬崖似的陡坡旁,赵化善抱住一个伪军滚了下去。那个小子摔得半死不活,赵化善什么事儿没有,跑到树丛稀疏处,大喊:老子在这呢。未等敌人开枪,他早闪进密林里,跑上个小山头,又喊老子在这呢,逗得敌人恼羞成怒,胡乱开枪。早已解开绑绳,虚抓在手里的几个警卫员,个个身手了得,乘机打倒身边的敌人,都钻进林子跑了。
赵化善经常带小部队越境,去朝鲜袭击敌人。1936年春,在朝鲜偷袭了一个警察所,回到鸭绿江边时,日军追了上来。赵化善命令战士们背扛着战利品先撤,他两支匣子枪断后,两挺小机关枪似的把敌人压制在岸上,谁一露头,非死即伤。
江心已经开化,一尺多厚的冰层发酥了,被前面的战士踩踏断裂,一块块漂浮在江面上,水流湍急。只见赵化善飞身跃上一块浮冰,就在那块浮冰即将没入水中的瞬间,另一只脚已经跃上另一块,像练就一身轻功似的,脚尖在江面上轻盈地一点一点,那身影就飘闪过去了。鬼子看傻眼了,放一阵枪,赵化善毫发无伤。
一次越界回来,晚上在辑安县麻线沟一户人家吃饭,敌人来了。机枪封住房门,冲不出去,就把后墙刨出个洞,和一家人钻到后面的包米地里。敌人见屋子里不还击了,不敢进来,放火烧了房子。火光中,赵化善看清是3个“黑帽子”,4个“白帽子”。他和5个战士一人瞄住一个,枪响人倒,剩一个跑了。枪弹收起来,6具尸体扔进火里。后来老百姓扒出烧焦的尸体,都以为是赵化善他们,后来再见,吓坏了,说见鬼了。
赵化善乐呵呵地道:阎王爷那老头说了,日本子还没打完,你小子别总没皮脸地来烦俺,快回去吧。
1938年4月,赵化善在桓仁县牛毛岭见到杨靖宇,不久被任命为军部副官长。
1940年底,在辑安附近的鸭绿江面上,赵化善被炮弹掀进冰窟窿里,他爬上来,继续战斗。人冻在冰上,手脚都冻坏了。
被仙人洞人称为“偏口鱼”的韩仁和,1913年生于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