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下情绪,进入了冥想的境界。
坎特斯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然而等了半天,应该要出现的代表星相师灵力的光芒却没有浮出来。
罗达睁开眼,愕然道:「消失了。」
坎特斯挑眉。「什么消失了?」
「我对命运的感知能力……消失了……我看不到星相和命运的轨迹……」罗达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情绪,只是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命运……真的改变了吗?」
「不要再管什么见鬼的命运!看不到正好!」坎特斯猛然起身,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手掌力道用得很重,几乎可以听到骨骼被挤压的声音,坎特斯凑到他眼前,冷然道:「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和借口,你只要记着,不准你再有别的想离开的念头,否则我会先出手杀死你。」
罗达看着那双冷漠的黑眸,忽然体认到自己或许伤害了坎特斯,所以国师才一再叫他考虑清楚,也许孤独的君王要的不是改变命运,而是他的陪伴,可笑他明明对席帕恩相伊沙说,过多的着想会伤害对方,自己却毫无所觉地伤害坎特斯。
罗达一阵愧疚,伸手轻按住坎特斯的手背,真诚地道:「我发誓,从现在这一刻起,我罗达的所有一切都是你坎特斯的,我会把所有想法告诉你,我会不对你隐瞒任何秘密,我会拼命与你一起活下去,直到你亲手终结我的生命。」
「很好,你明白就好,你欠我一次。」坎特斯直起身,高傲地往下看着他,却微勾起薄唇。「你欠我一次,罗达?萨维亚。」
为什么……把他冠上那个姓氏……?罗达一怔,就算掌握不住命运的轨迹,就算改变非常细微,他也能感觉到,确实,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失去预言的能力之后,很长一阵子罗达都有些手足无措,就像猫被剪掉胡须走路就会不稳一样,罗达虽然不至于跌跌撞撞,但总是觉得体内的某部分空了一块。
他对坎特斯这么说的时候,坎特斯冷笑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束缚你的枷锁已经被打破,你还有什么不满呢?」
是的,坎特斯说的没有错,他基本上已经得到了自由,但在这之下,他又忍不住开始担心,他是因为耗尽全力推动天命之轮所以才失去预言的力量,可是坎特斯的命运呢?真的被改变了吗?避开惨死的结局了吗?
为了避免坎特斯又走向一样的道路,罗达用了全副心神在辅佐他,因为不可能改变他的过去,所以只能不让他的剑上再染到血。
罗达还是能够观测星相,并且由此推测出一些简单的事情,于是他仍然负责着天族国师的工作,尽管坎特斯还是没有给他名分,但他在天族臣民心中的崇高地位也没有因为预言能力的消失而下降,反而因为他打消君王对海利王国开战的念头,现在就连地族的诸国也确实把他当成国师看待。
罗达的名声一时在三族之间到达了高峰,与此同时,罗达也发现坎特斯的心情越来越不稳,总是徘徊在愤怒的边缘,本就冷酷的君王现在连讽笑都没有了,黑眸中充满寒冷的杀意,不管是谁,只要与他对上一眼,就会忍不住全身发抖。
每次他因为一些小事而发怒拔剑,罗达阻止他的时候都觉得很心慌,在坎特斯慢慢把剑收回之前,罗达总是感觉,下一刻那冰冷的剑锋就会穿透他的胸口。
但同时坎特斯又忽然变得跟他很亲近,去哪里都要带着他,只要他稍微离开坎特斯的视线,坎特斯马上就会发怒。
罗达觉得自己和坎特斯处在一个微妙而紧绷的状况之中,好像被拉扯到了极限,结局无非是放松或崩断,但结局前一刻的紧张感却令人如履薄冰,那种压抑的气氛,经常让罗达很想直接探问坎特斯的想法,但他知道坎特斯一定会用不悦和烦躁的态度赶开他。
坎特斯究竟在想什么呢?他有时觉得坎特斯好像很想拿副脚镣把他铐在房间里,有时又觉得坎特斯好像恨不得杀了他。
他没有办法了解坎特斯的想法,唯有顺其自然,等坎特斯自己解开某个心结,或者,爆发。
国师的工作范围狭窄而广泛,以地族对国师的定义而言,他们只负责一切与占卜和预言有关的事宜,预言的内容却包罗万象,但工作范围像罗达这么广泛的国师,三族中恐怕一个也没有。
第一次有臣子来诉苦时,罗达觉得很无奈,他怀疑自己的职位并不是国师而是宰相吧,但臣子们的想法也没有错,萨维亚王的臣民之中,只有罗达能够起到影响的作用,其他人讲话对王而言都是耳边风。
臣子们的出发点总是为了天族好,他们的建言罗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