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到那时候……」
「哼,那种女人不会出现的。」坎特斯用左手抓住罗达的领子,把他提到自己眼前,冷声道:「要做我的王后,必须要是能和我并肩的人,这些女人连和我对上视线都怕……」说到这里,他看着罗达坚定而哀伤的目光,忽然一顿,甩手又把罗达扔出去。
「呜……」罗达就像布娃娃一样在地上滚了两圈,再次撞上墙壁,但他立刻摇晃着撑起身体,对君王喊道:「坎特斯……不要再杀了!」
坎特斯定定凝视着罗达,深沉的黑眸翻腾着复杂难解的情绪,半晌他冷笑了声,罗达感觉到强烈的杀意,就在罗达以为下一秒剑尖会指向自己时,他握紧剑柄,甩头往内走去。
罗达扶着墙站起来,跟着冲了过去,见坎特斯举起了剑,他深吸口气扑上前,把那个吓哭的女子压倒在地上。
坎特斯的剑已经挥了下来,他面色一变,但收势不及,锐利的剑锋从罗达的肩胛一直划到后腰,鲜血马上喷了出来,迅速染红他的衣物,伤口很深,痛觉重重刺入脑海,罗达连痛哼都发不出。
坎特斯一瞬间怔住了,直到长剑「锵」地落在地板上,才猛然回神,迅速把他抱过来,微颤着手压住伤口,嘶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坎特斯……我只是……想跟你一起……活到最后……」在痛觉的侵袭下,罗达的意识逐渐薄弱,但他仍是努力地做最后的辩白:「这个国家、世界……怎样都好……只有你……」
「闭嘴!」坎特斯冷声咆哮。「给我撑住,你如果敢再抛下我,罗达.萨维亚,我发誓会让这个世界给你陪葬!」
「我不会的,我会跟你一起活下……」罗达笑着闭上眼。「坎特斯……不要再杀人……」
血液往外流的感觉很奇怪,好像生命都会逐渐流逝净空,但罗达不像在天命之轮那次,感到深刻的绝望和害怕,也许是因为抱着他的这个人,怀抱强而有力又温暖的缘故。
至少,大部分的人命总是保住了吧。
自己果然是很自私的人,不过,恐惧过后不再恐惧,这应该已经靠近真正的坚强了吧。
在男人又咆哮一次「闭嘴」之后,罗达安心地放开被疼痛压迫的意识,晕了过去。
第九章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这种心情的?是什么契机、什么转折、什么时间点?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如果死了,你们就全部跟着死吧。」坎特斯坐在床畔,看着那张惨白却泛着病态嫣红的睑,语气凛冽得结冰。
医官们发抖着跪下,医官长颤声道:「是因为伤口太深引起发烧……只要今天退烧就脱离危险了,只会在背后留下疤痕而已……国师大人是、是地族,不像天族这么脆弱,没有问题的……」
很少人知道强悍的天族其实受重伤很容易死去,反而是地族人虽然看似弱小,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撑过很多劫难。
「哼,地族人吗……」坎特斯冷笑,以低喃的音量道:「还不是只有一半血统……」
医官们当然不会去追问君王的呢喃,只是安静地跪着,等坎特斯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就全都逃跑一般地退下了。
坎特斯轻抚罗达烧红的脸,目光一半凛冽,一半温柔。
这种心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连自己都感到惧怕的心情。
一开始只是很好奇,地族每个君王都依赖的星相师,到底是什么样子,被预言会成为最伟大星相师的家伙,又是什么样子,所以攻打那个国家之后,就顺便俘虏了星相师。
罗达跟他想像的不一样,他以为星相师全都是一些只会看看星空、说说预言,胆小懦弱、天真愚轰的家伙。
罗达一开始的确天真极了,竟然以为只要一个预言,天族的君王就会停下杀人的剑,所以坎特斯对星相师的印象并没有多少改观。
但逐渐的,罗达就让坎特斯完全改观了,尽管以恭敬的口吻称呼他「陛下」,也摆出了卑微的姿态,这个人的心却那么高傲,高傲到可以以不卑不亢的态度正面与他对视,无论他怎么打压,都用尽一切方法在他手下贯彻自己的理念。
罗达不像他,是一棵高耸的大树,也不像那些女人,是美丽娇弱的花朵,罗达是一棵草,被强风催折就弯下腰,等再次挺起背脊,又是那么生意盎然。
他觉得罗达很有趣,所以就算罗达多次冒犯他,他也没有动手杀人,罗达一直把他的底线把握得很不错,在这方面罗达实在可以说很有天分。
罗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