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氏是指望不上了,又是满心怨恨,心想好歹拼个鱼死网破罢了,竟对着卜氏破口大骂道:“奶奶还知道自己是贾家的人!打量我跟了奶奶这些年,是聋子哑巴吗?奶奶又何尝是个守规矩的?先前那些年,偷偷把首饰匣里的头面都拿回娘家给兄弟的,是哪个?当时我虽不伺候奶奶,难道就不知道了!后来舅老爷忙着料理老爷的丧事,又是卖房子又是卖地,又把那年长知事的人统统打发了出去,无非是想着我年纪小,容易哄骗罢了!却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奶奶这么帮着舅老爷谋夺亲夫家产,真不怕遭报应吗?”
卜氏听她这么说,哪里按捺的住,急忙冲上来就要撕草儿的嘴,草儿既然到了这份上,如何肯再吃亏,是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扭做一团。
贾芸原本在熟睡当中被人吓了一吓,心中恼怒非常。如今见两个女人互掐,心中的恼怒也慢慢淡了下来。一看事情闹得大了,忙上前将两个女人分开,对着母亲安抚一阵子,又亲手将草儿绑了,拿布团塞住嘴巴,送到柴房里关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卜氏见了贾芸,脸就有些讪讪的,十分心虚,赶着让贾芸品尝她亲手做的莲子粥,又拿着帕子拭泪,委委屈屈的说道:“昨晚那小贱人胡言乱语,你定然心中也有几分疑我了!我是你的娘亲,岂有不向着你的!便纵是你舅舅沾了些许便宜,也不过是亲戚们之间应有的照应。你心中总要明白才好。”
贾芸喝了几口粥,将碗重重的一放,拿眼睛静静看着卜氏,卜氏被他盯得久了,心中很是忐忑不安。贾芸这才说道:“母亲不必分辩。孩儿心中自有分晓。我知道外祖父过世后,舅舅家的光景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母亲看在眼里,念着亲戚情谊,心中着急,也是常理。只是这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