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志趣完全不相投。”重复着黎佑曾经说过的话,槙岛圣护的目光落在遥远的虚空之中,“‘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能够自由地享受阳光,森林,山峦,草地,河流,在于平平常常的满足,其它无关紧要’——这是他的理念,看上去有些消极,但是如果受到反驳,他应该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吧。”
“是这样的意义吗,果然,之前是我的错觉。”崔九善说。
“不止如此。”槙岛圣护却微笑着垂眸否定,“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对于我,你是特殊的存在”——经历了濒临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达到顶峰,到那个时候,他会后悔说出那些漂亮话吗。
……
宛如困兽的压抑低吼伴随着陡然拔高的尾音、终于戛然而止。
银白的发色、白皙的肤色以及纯白的风衣——他亲眼看着那个浑身都裹挟在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色彩中、即使站在黑暗里也依然足够耀眼的年轻男人,脸上带着无垢得近乎天真的微笑,饶有兴致地观赏藤间幸三郎使用他给予的武器,一刀、一刀,将这名叫佐佐山光留的执行官硬生生地*肢解至死。
“槙岛先生,结束了哦。”选择了这个合适的时刻,崔九善轻声开口提醒,虽然对方并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嗯。”简洁地应了一声,槙岛圣护率先向外走去。
滨临神奈川海岸线、川崎市的废弃区扇岛,在这里能够看到苍莽的大海,海浪翻卷着浩浩荡荡地奔向天际尽头,与璀璨的晚霞连作一片凄迷的火海。
冬日扑面而来的海风凛冽如刀,崔九善不适地别过脸躲避,却在回眸的时候,看到身畔的青年愉快地眯起眼。
额前的留海被扬起,露出他俊美的眉眼,他迎着风,沐浴着夕辉,缓缓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与顽皮。
这个人,在不久前的一段时间,曾经忘记了使自己看上去十分冷酷——那并不是他的错觉,崔九善想。
黎佑的腹部被开了个洞,虽然因为距离较远并不致命,但多处脏器损毁造成的失血过多,仍然会使人失去行动能力。然而却听说,那一天在槙岛圣护的眼皮底下,黎佑不能动弹的身体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夕阳湮没在海平面的那一刻,他听到身畔的青年愉悦地喟叹——
“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吧。”
第10章 K#01Kizuna
Scepter 4今日的夜间训练早已结束,道场里却仍然有人未走。黎佑以左手握柄,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挥刀动作,薄薄的青芒覆在刀刃上,随着挥动的力道卷起簌簌的风声,然后在下一刻,规整的频率被另一柄横来的刀打断。
两刀相撞发出尖锐的鸣动,由于力道过猛造成的震动沿着刀柄,冷酷地反击在虎口处,紧接着撞击声的尾音,来人说道,“到此为止,椎名,熄灯时间快到了。”
黎佑沉默着将刀放下换到右手缓解着左手的麻痹感,一边微拧着眉看向宗像礼司——在这之前,他分明有无数次在这里呆到更晚,“有事?”
不想却得到了答非所问的回复,“已经可以握剑了啊。”
虽然被主人刻意地压抑过,黎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素来沉冷的声音里微不可见的喜悦——会莫名其妙地过来提醒,这可真是十分罕见,当然,黎佑完全不会误会对方在担心他的伤势。根据这个男人的尿性,应该已精确衡量过他仅剩的价值,并且决定将之剥削到底。
“嗯。”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简单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过身走向出口,行至一半却发现来催他的人仍在原地,“不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在后悔吗。”
“你认为我会吗。”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淡淡笑着举步靠近,“走吧,现在浴场应该很安静,不介意的话,来帮我擦一下背吧。”
“……。”我可是伤员,并且也不想和别人一起洗澡——这样的话说过很多次,显然不起作用,黎佑只好明智地保持沉默。
他的右手会受伤,甚至以后或许都不能再正常使用,是因为在前些日子那场BETA级异能者参与的械斗中,帮宗像礼司挡了一枪。当然,恰好被枪弹擦断韧带的他并不是最倒霉的,还有一位叫做楠原刚的成员,恰好因此殉职。
——很明显,他这次来到的世界,同样是个毁人三观的诡异地方。
依旧没能成功死透的黎佑,是在五年前到达这个世界的,清醒时旁边就是垃圾箱,他像一坨垃圾被丢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