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空向后抛出——
“可否不要对菊理的身体这么粗暴呢。”带着夜刀神狗朗从天而降、浑身泛着圣洁银光的少年温和地如是说道,所作所为却一点也不客气,将黎佑从少女身畔挪开后便立刻撤去了力场,像是被甩出去的铅球骤然从半空中落下,黎佑弓起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卸去余力,再次站起来时,已经被笼罩在银色圣域内。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换了身体的第一王权者对他说,无波无澜的声音和缓却疏离,“无关人员还请尽快离开学园岛避难。”
然而面对这番劝诫,黎佑只是漠然看了他一眼,接着充耳不闻地扬手挥刀、重重击向封禁他的壁障!
高贵的王权者平静的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你……”
一旁的负伤的小丑立即趁此间隙翻身跃下高台落在黎佑身前,摆弄着少女的脸孔露出一个扭曲的得逞奸笑,却在抬眸触及黎佑冰冷眼神的瞬间顿然僵住,还来不及露出焦躁不安的表情,就被夜刀神狗朗的巨爪击倒在地。
“小黑,菊理会受伤的啊!”
黑衣的武士借力落在黎佑前方,首次没有听从效忠之王的劝告,兀自拔出腰间的刀、以锋锐的刀尖直指跪坐的少女——
接下来无色是怎样精分求救,又是如何进入伊佐那社的身体、再次与威斯曼同体,这些发展都与黎佑无关,没有余暇去围观后续,他全神贯注地在刀刃燃起更加灼目的阳炎,试图击碎囚禁他的牢笼,直到黑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放弃吧,”白银之王已经独自离开,只剩他一人抱着昏迷过去的雪染菊理,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无可奈何的低嘲,“你是不可能与王的力量对抗的。”
黎佑仍然不为所动地保持着挥刀的频率,不屑理会这番不曾尽力尝试就认输的言辞,如果这种事情真的不可能,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从落石下逃出之后,他就被急着去和周防尊打架的宗像礼司关在隐蔽的墙角,能够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亲手打破了青王设下的壁障。
“碰、碰——”极具节奏的撞击声听在耳中,无端令人莫名烦躁,夜刀神狗朗蹙起眉抬高了声音,“没有听到吗,王以外的人,在这里也只是累赘而已。”
环绕在周身的青炎已经浓得发黑,黎佑终于微微动了动紧抿的嘴唇,“做不到啊,那种事情。”
这句唯一的回应如同昭示着什么的预言,话音落尽时,那些层层叠叠的浓重青雾终于完全被纯粹的黑气吞噬,而后,黎佑将刀高举过头顶,坚定地挥出最后一击——
白银之王的圣域在黑衣武士惊愕的注视下,应声轰然碎裂!
“那是我所信随的王,”黑雾中的修罗平静漠然地宣告,漆黑的瞳孔宛如深不见底的沉渊,“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
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德累斯顿石盘,现在,终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了。
置身于一片纯白的光明中,却释放着浓浊的黑暗,像墨汁泼洒在宣纸上,迅速洇染开来,直逼他所在的位置,强烈的脉动带着汹涌的庞大力量将他裹挟,黎佑展开双手,任凭它们涌入四肢百骸,整个人湮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林间通往神社的狭窄小径上,冲天的黑光直刺云霄,云层翻卷出深渊般无底的巨大豁口,散开的迷雾中央,一柄通体漆黑的大剑悬于穹顶,剑柄上的宝石像是地狱幽冥无神的瞳孔,肆意地释放着消溶一切的无尽黑暗。
——黑之王椎名佑,与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树林中。
空中的两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剧烈碰撞,赤青交错、溅射出巨大的王之力潮水般层层叠叠推开云气,在与周防尊的激烈对峙间,察觉到什么的宗像礼司倏然张大眼,竟这么不管不顾地扭头抬眸去看,分神的下场就是被周防尊狠狠撞退一截,颇为狼狈地跪倒在雪地里。
“怎么办,你可以过去那边。”
“然后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宗像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从容地执剑端立,优雅地拂去衣襟上的雪花,无人能够料到紧接着这副闲适姿态之后,竟然是力量全开的激昂进攻!
天狼星狠狠劈向周防尊的面门,再度交错的阳炎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然荡开,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刺目的银光乍然横在二人之间,截断了骤起的交锋,叫做伊佐那社的少年出现在那里,白银之王与无色之王共存的躯体挥动手中的伞,硬生生将宗像礼司推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不可挽回了。
……
赤色阳炎携着尖锐的电芒舔过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