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澹月挣开沈义的手,连忙去扶他,脸上还带着还未干涸的泪水,看向祁睿:“子知,你就别打他了,他好不容易从清竺回来。”
祁睿负气甩手:“你扶他干什么?他都这样对你了,我看呐,就不该就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回来!”
顾澹月哭着摇了摇头:“不怪他的,都是我的错,是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伤透了他的心他才会变成这样的,你不要怪他。”
正说着,沈煜甩开他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道:“别碰我,恶心。”
一个“恶心”,将顾澹月的心里防线彻底崩破,他无助地跌倒在地,眼里全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沈义连忙去扶他,不赞同地看向沈煜:“沈明熠,你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煜冷笑,转过身来:“我如何变成了这样?若不是他,父亲又怎么会因我而死?我又怎么会被押着送到清竺每天受着非人的折磨?!”
说着,沈煜挽起袖子,那本应光洁无瑕的皮肤上长满了还未痊愈的脓疮,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你可知道这脓疮是怎么来的吗?他们给我喂了一种毒药,会让全身溃烂而死,但他们又不想让我死,用最贵的药材吊着我的命,你知道我每天是多么想咬舌自尽吗?!”
沈煜又在他们悲戚的眼神中,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那伤痕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如同一天天附在身上的毒蛇,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伤痕与脓疮相互交错,既让人恶心,又让人胆战心惊。
“这一条条鞭痕,是怎么来的?他们拿我做赌注,看看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抽晕过去!我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们去试试呀,试试这生不如死的酷刑啊!!”
沈煜将自己身上一道道的伤疤都展现在他们面前,让几人原本责怪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们想过,沈煜在清竺受了许多苦,但没想到清竺那边完全就没有将他当作人看。
顾澹月看着那些血淋淋血肉模糊的伤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他太苦了,若是他们再晚同意一点,他会不会已经被他们弄死了。
祁睿愣了愣,随后道:“这些应该怪清竺那些畜牲,你不该将气撒在渝晨身上,他……”
“不用说了,我累了,想休息。”祁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煜打断了。
他又看向祁轩,道:“陛下,臣就先行告退了。”
祁轩点了点头,沈煜就在众人的眼神中离去了。
他原本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看起来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但他刚刚那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不似作假,也许真的是太痛苦了,才把他的心性全磨没了。
祁睿求助似地看向他,“皇兄,你说明熠他……”
“先让他安静养伤吧,其他事情,于后再说。”
这个送来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沈煜,还有待考量。他的直觉告诉他,沈煜是不可能对渝晨说出那样的话的,
哪怕是在被伤透了心的时候,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如今这样,属实反常。
“哥哥,我听说真正的哥夫回来了?”
顾澹月刚踏进家门,就先听到了顾澹清的声音。过了一会,她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顾澹清又立马担忧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不是哥夫出了什么事,或者被下了什么解不开的毒吧?”
顾澹月摇了摇头,眼神空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见他似乎不愿提起,顾澹清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顾澹月叹了一口气,道:“清儿,你自己先回去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这些事情。”
“哦。”顾澹清嘴上答应,心里已经在想该怎样去找到这件事情的详情了。
睿王府内,祁睿正抱着一个美人在凉亭里赏景,可是这美人偏偏不听话,很嫌弃地将他喂进自己嘴里的葡萄给吐了出来。
“要吃你吃,我不吃!”
郁瑾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简直是没事干吧,不就是逃了两次嘛,至于把他的手脚全都用铁链锁住嘛?!
“还在生气?”祁睿伸手擦了擦他的唇角,温柔地问道。
“你是在放屁呢?我是犯了什么法吗?你要用铁链把我关起来?”
祁睿伸手又要去摸他的头,却被他快速地躲开了:“别碰我!”
“你没有犯法,但是你触犯了我睿王府的规矩,既是本王的人,便只能由本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