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这个了,放着吧,到时等咱麟哥儿考上举人老爷了,再喝。”
大伯摇着手,准备把碗中的酒倒入酒坛中。
“哈哈,大伯,等老三真成为了举人老爷,那就不喝这种的了。咱们喝十两银子一坛的状元红。”二哥赵兴喝了两碗之后,神色微红,逐渐有些亢奋。
“好,那大伯就等着那一天。”
众人畅饮了一番,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不过,外面矮胖的大堂嫂,却是不时走进来朝大堂兄使了使眼色。
大堂哥赵盛,犹豫了一下,喝了一碗酒,红着脸,张了张嘴,终于道。
“兴弟,你堂哥我没啥本事,只会种地,也不会说话,但看到你和麟弟都有出息了,堂哥高兴。”
说完,他又喝了一碗,脸色也更红了。
“都是自家兄弟,盛哥说这话就见外了。”二哥赵兴本不擅长饮酒,此时已是醉眼朦胧。
整个酒桌上,也只有赵麟和黄大壮没有饮酒。
一个是下午还要读书,一个是下午还要驾车回镇上。
赵麟看着欲言又止的大堂哥,再联想到不时进来假装“关心”的大堂嫂,心中已是了然。
想到这,他开口询问道:“盛哥,小树下学了?”
此时,正在门口徘徊的大堂嫂一听赵麟的询问,知道机会来了。
只见她蹭蹭来到屋中,忙应道:“唉,小树可不像麟弟一样是文曲星下凡。他读书是真不行,这都上了三四年私塾了,才学会三百千,不是那块料。”
赵麟听了沉默不语。
其实,这才是大多数读书孩子的正常现状。
不是哪个孩子,都擅长读书的。
就算家中富裕,给予其足够的资金读书,大多数人在科举上也是走不远的。
要知道乡村私塾,教书的先生甚至都不是童生,读书都是放养式的管理。而且这些孩子放学后,还要干各种家务,农活。
再加上男孩一般都贪玩,能在三四年学会三百千,算是不错的了。
“那接下来小树有什么人生规划……咳,就是想学个什么营生?”
赵麟询问道。
那矮胖的大堂嫂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哎呀,看麟弟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其实,学什么营生都行,只要别像你大堂哥我们一样就行,天天累死累活,养家糊口都不糊不住。”
赵麟不觉一笑,这大堂嫂还真是精明,明明是想求人帮忙,还偏偏拐弯抹角。
“小树呢?我问问他。”
大堂嫂一听,脸色又增添了几分喜色,忙奔向外面,拉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其实,赵麟比这个堂侄大不了几岁。
“兴叔,麟叔,壮表叔。”
这少年举止倒是给人一种稳重踏实的感觉,眼神清明有神。
很完美的继承了他父母身上各自的优点。
“小树,你四书五经可曾学过?”
“回麟叔的话,侄儿看过一些,但未曾学会。”少年如实回答道。
“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侄儿……侄儿想……想跟着兴叔学医。”少年犹豫了一下,目光坚定且充满了希翼。
一旁的赵兴一下来了兴趣:“为何想跟我学医?是因为学医术能养家糊口吗?”
那少年摇了摇头:“不是的,兴叔。侄儿若学会医的话,我祖母、二叔就不用不舍得看病了。”
众人听了,皆是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