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月时间,那两首千古佳作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
随着他的声誉大涨,大宗师林世海对他的断言,当然也就成了笑话。
就凭这两首千古佳作,他就算在科考上一事无成,也能青史留名,为后世所称颂。
更别说他才十六岁,谁又敢说他以后再也作不出千古佳作呢?
一向以识人着称的大宗师林世海,对文曲星的断言当然也就落了空。
在不少人看来,大宗师林世海定会羞怒,就算他胸怀宽广,也不保证手下人为了讨好他,继而会在科考上针对文曲星。
而今院试还未正式开始,文曲星赵麟就被人针对。
在场所有官员,不约而同想到了大宗师林世海。
当然,大宗师乃二甲进士出身,性情高洁儒雅,不屑出手,可这挡不住手下人为讨好他,故意去为难文曲星赵麟啊。
林世海看着众属官,儒雅随和笑道:“科考是大事,必须按时举行。至于那个刻意羞辱学子的胥吏,交由有司衙门处置即可。”
在场官员听到这些,皆是松了口气。
同时,又是暗赞不已。
大宗师眼神纯真,神色无任何的异样,心胸还真是宽广啊。
“是。”
那九品的小官领了上令之后,立即带着一众卫士,奔了出去。
庚门外。
此时,赵麟已重新穿戴好了衣衫,神色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小胡子胥吏,则是跪倒在他脚下,扇着自己耳光,求他谅解。
远处的茶楼上,祁家少主祁雍、李凡看着一幕,神色满是震惊、羞恼。
“那小子好手段,好心机,好卑鄙啊。”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孙二礼不是做的挺好的,怎么突然下跪自己打自己了。”一旁的张韬,疑惑不解。
这前后的转变,实在太快,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雍、李凡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看到那赵麟突然脱衣服了吗?”
“脱衣服怎么了?那样他不就更丢人吗?”张韬依旧未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祁雍再也忍不住,痛骂道:“蠢货,单独把那小子拎出来,搜寻书篮,搜寻全身,其他童生也乐得看热闹、笑话。可若让他脱衣受辱,那就是针对和羞辱所有读书人。”
李凡也是气的直打冷战:“孙二礼在衙门多年,不会这么蠢。定是那小子故意脱衣服,以此来栽赃陷害他的。”
可是知道又能如何?
他们明明用的也是这招,人家只是用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罢了。
公子哥张韬终于反应了过来,忙安慰对方:“祁兄、李兄,就算那小子过了这一关,院试里还有两关等着他呢。”
祁雍、李凡一怔,点了点头:“对,就算他通过了此关,又能如何?最终还是连院试的正试都通不过。”
“对,通不过院试,就算再出名又能如何?屁都不是。”
贡院,庚门外。
一个官员带着卫士走出来后,直接把那小胡子胥吏押走了。
如此也就平息了所有童生心中的怒火。
众童生心中对自己读书人身份的认同感,再次上升了一筹。
赵麟当然也是如此。
这就是士林的力量。
哪怕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童生,可也属于士林中的一员。
那些官员既是维护他们这些童生,也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为何要不断读书?
通过了院试,他们就能成为秀才。
开始享受士大夫阶层最为基本的特权,免除徭役、赋税……
读书科考,每跨过一级,所享受的特权就大幅增多。
赵麟也正是了解这个规则,才能轻易化被动为主动。
那名九品小官安抚了他一番之后,这才离去。
众童生终于进了贡院。
接下来就到了“院试唱保”环节。
学政大人坐在过道的中央位置,县教谕、担保的廪生则站在后方。
学政院的胥吏,开始叫唱。
每喊一人,童生就要喊声“某某人保”。
同样,作为担保人的廪生,也同样跟着喊一句。
这就是开考前的唱保环节。
当然,一府七县的童生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