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张茂会爽快地答应下来,谁知他却神秘一笑:“老弟,你还是省着点,两天后给你介绍一个重要的‘朋友’,他家大业大,让他请咱去归春楼吃全景宴。”
赵麟一愣,能令英国公府的张茂夸赞为家大业大,很显然定也是一位出身极好的贵公子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张茂看了看空落落的宅院,拍了拍自己额头,顿时想起来了什么。
“走,老弟,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麟一愣,又要去一个地方?
张茂性情耿直爽朗,却非莽撞之人,他作为勋贵将门出身,做事看似想出一出是一出,但若仔细思量的话,每一步都很章法可循。
想到这,他也不追问,跟着他走就是了。
张茂先是回府带了一个精明强干,不善言辞的老者,而后一行人骑马一直向西走。
行了十里,过了西司街,出了西梁城门,来到了郊外。
一路上,张茂的脸色十分凝重,没有任何的言语。
赵麟也没有追问,骑着马跟随即可。
片刻后,他便被眼前一幕惊呆住了。
在郊外的一处空地处,黑压压的两三千人,拥挤不堪,臭烘烘地拥挤在一起。
一些城中的善人,正在为他们搭建着帐篷,草棚等临时住所。
“这是……”
赵麟疑惑问道,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扶老携幼,衣衫褴褛的灾民?
“皖北一带,前天突降暴雨,堤坝决了,河道改了,百姓流离失所。我汴州府接济了数千人。”
只见那些灾民,一个个面带菜色,一见到有城中贵人来此,顿时惊慌失措站起身,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为健康,可靠。
此时赵麟终于明白,张茂为何要带自己来了。
原来是购买奴仆来了。
当然,这也是救济这些灾民的一种方式。
这些无家可归的灾民,虽有官府的临时救济,不至于饿死,却没有将来。
说不定一场疾病下来,就魂归西去。
不远处,那一座座只有一抔黄土的新坟,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深秋将至,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难怪他们一见到城中来人,就一个个打起精神,站将起来。
这是他们求生的本能。
河流改道,他们失去了土地,家园,若想活下去,唯有屈身为奴,苟且偷生。
只要被人买去,至少不会很快病死,冻死,饿死。
“公子,少爷,买我吧,我超有力的,能肩抗两百斤。”
“少爷,我,我吃饭少,手脚麻利。”
“公子,买我吧,我会木匠,泥瓦匠的手艺。”
一些自认为还算年轻、强壮的男丁,站起身努力的展示自己的长处,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王大石、张云均是出自底层,如此一幕,令他们心酸苦楚。
在这些人的身上,他们似乎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三叔(麟弟),要不然……”
很显然,他们心软了。
谁知,赵麟却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跟随来的那个沉默老者,却是目露精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愧是文曲星,果然才智双绝,难怪会被少爷如此看重。
是的,赵麟对那些青壮劳力,没有动心。
他反而深入了灾棚区的里面,着重搜寻那些半大的孩童,或拖家带口的妇人。
赵麟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其一,刚才的那些精壮劳力,他们凭借自己的体力,或一技之长,终究能生存下去的。
其二,他的宅院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成年男丁。
就算需要,也是王大石、展白这类熟知的,而不是心智均已成熟的陌生青壮男丁。
他将来求学四方,二哥行医在外,可不想府上出现奴大欺主的一幕。
那些青壮劳力,还是留给张茂吧。
他府上良田数千亩,又有数百悍勇家丁守护,无论买多少这样的青壮劳力都不怕。
敢桀骜不驯,不服约束管教?
那就扔到附近黄河里喂鱼。
赵麟想要的是半大孩童,或者十四五六七岁的少女,这类的最容易管教和培养。
打扫庭院的粗使的妇人,也需要几个。
这就是赵麟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