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年他儿子就要从南都国子监回来参加乡试了。
为了儿子,他不得不舍下老脸,主动参与了此次宴会。
他作为“三绝”之一,此次宴会,为他这个大宗师站台,本以为会得到应得尊重。
哪知,他竟不顾同年之谊,进入大厅就力挺那蔡举人,让他脸面无存。
若不是为了自家儿子明年的乡试,他早就拂袖离去了,哪里还会死皮赖脸的留在这?
“恩师,勿要动怒,且看弟子为您出气。”王逢低声劝说道。
作为“四秀”中的老大,王逢当然是名气最大,文采最高的一个。
他们“四秀”分属“三绝”的弟子。
他和“四秀”的李凡,有着共同的师父,既是眼前的“画绝”司马中。
在“文曲星”赵麟声名鹊起之前,整个府城,甚至在整个中原地区年轻士子中,就属他们“四秀”名气最大,文采最高。
谁曾想,那“文曲星”从半月前开始,声名愈发的隆重。
无论哪里,都在谈论这黄口小儿。
以至于他们“四秀”都感到了压力。
其又是蔡氏族学出来的学子,而蔡举人本就与“三绝”“四秀”有罅隙。
所以,就对赵麟的感官更恶了。
再加上师弟李凡在投壶中输给其彩头、又因想抢回彩头而冲撞了魏王府。
这两件事都与此子有关联,双方仇怨已结,注定无法和解。
更何况,中原士林年轻的一代中,有他们“四秀”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领头羊了。
“画绝”司马中听到弟子的劝慰,眉宇稍展,小声问道:“云良可有妙计?”
他这个弟子,不但才华卓着,而且颇有计谋手段,不像他二弟子李凡那般莽撞、冲动。
只见这个性情稳重,足智多谋的大弟子,小声继续道:“恩师,您应该知道弟子舅父林公存芝吧?他刚就任归德府府学学官。他看弟子文章尚可,便建议弟子出一本文集。”
司马中捋着胡须,饮了一杯酒,点了点头:“此事倒听你师弟提起过,说你们打算共同出版文集之事。”
王逢年纪轻轻,前年便高中了乡试前十,其八股文章何止尚可?
在中原士林年轻一代中,绝对排得上前列。
这个大弟子的文章,再加上其他“三秀”的文章,共同汇编成集,倒是不失扬名立万的手段。
而且,出版文集后,若是畅销,既能扬“名”,又能获“利”。
此时,司马中终于明白了大弟子的意思。
那就是他想在文集出版上,与那黄口小儿一争长短。
既然双方都出个人的文集,那么无疑会产生竞争、以及被人作比较。
可惜,那黄口小儿的声名刚显不久,在院试中的文章虽不错,却也仅有那几篇佳作而已。
想与“四秀”相比,既没有他们关系广,也没有他们四人名声久远。
司马中理解了王逢的用意后,不觉眼神发亮:“在此事打击他一番,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啊,弟子也是这番考量的。”王逢叹了口气,又道:“本来此事已与中原书坊少东家李锴之谈妥了。可因师弟被捕入狱之事,就耽搁了下来。”
“昨日,那中原书坊的少东家李锴之找到弟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可能我们出版文集这事要搁置了。”
司马中一听,这还了得?
如此绝佳打击那黄口小儿的机会,焉能错过?
“李锴之要毁约?他们家那老东西能同意?”
“咳咳,恩师,我们……当时忘签契约了。谁能想到中原书坊会言而无信啊。”王逢叹道,一脸的惋惜,似乎只要此事成了,就能让那黄口小儿,灰头土脸滚出府城一般。
司马中人老成精,焉能看不出大弟子的小心思?
无非就是让自己去中原书坊,替他们讨要说法,并把文集的事办妥。
不过,只要此事能成,倒不失找回脸面的机会。
司马中犹豫了一下,询问道:“云良,你们真有把握能保证销量?”
王逢见老家伙询问,眼神中透出一丝喜色:“恩师,中原七府的省城汴府,归德府弟子能保证销量,至于陈州府那几个,还要靠您和两位师叔的脸面。”
在中原七府士林中,他们“三绝”倒还是有几分脸面的。
司马中捋着胡须,一幅犹豫思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