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这几日的形势,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三绝”“四秀”毁于一旦,暂且不提。
只说京城来的三位钦差,就能让汴州城中的官民,热议数天了。
再加上汴州李家遭殃之事,各个茶馆、酒楼,谈论的都是这样的大事。
也不知是谁传出,说那位钦差主使的大太监,之所以拿李家杀鸡儆猴,是为了索贿,才用方式震慑其他家族。
就是为了能够杀一儆百,获取更多的贿赂。
在百姓的口中,大太监的恶名,无疑更多了几分。
当然,大部分的世家望族,还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不过,对于大太监的凶名,他们也再次见识到了几分。
当然也是汴州李氏罪有应得,只怪他们狗眼看人低,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
对于汴州李家的衰亡,几家欢乐几家愁。
欢乐的几家,是自认为能够取而代之的一些家族,比如通县的张家。
便自认为攀附上了钦差副使、礼部右侍郎翟进,用不了多久,就能像曾经的祁家一样,从县中搬入到省府汴州,成为府城的世家望族。
至于愁的几家,则是中原书坊的李家,要知道他们与汴州李氏,可还未出五服的。
现在,李家的嫡脉,已全部被逮捕入狱了。
甚至,还包括嫡系四代的家族子弟,而他们这些旁系的,也被官府限制在城中,不得随意离开。
可以说,事态发展到哪个方向,已不是他们能够预测的了。
中原书坊的李家,按理说也是汴州颇具影响力的家族了。
若是平常,是能随意接触到到府尊,甚至是布政使这类大人物的。
这些汴州高官,也会多多少少给他们中原书坊几分薄面的。
可这次却是不一样了。
这次,李家惹到的可是皇帝的钦差,而且还是十分记仇、难缠的大太监。
汴州李氏遭此厄难,也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了。
不过,在事态未定之前,不少的家族还是人心惶惶的。
中原书坊的少东家李锴之已亲自到赵家拜访了两次,不过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据说,昨天一夜未归。
这让李锴之,更是一筹莫展。
都说这位文曲星赵公子,深受那位钦差主使大太监的赏识,也许托赵麟求下情,就能使他们李家就能免除波及。
可惜,这小子就像失踪了一般,两三次拜访,都是无功而返。
正在李锴之犯愁,不知如何回去向老爷子交代之时,一旁的李管事惊喜道。
“少东家,那个赶骡车的,好像是赵公子的随从。”
李锴之抬眼望去,果然见到了赵麟的随从王大石,正赶着马车,缓缓赶来。
这让他大喜过望,连忙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王大石也看到了李锴之,见他欣喜赶来,他也缓缓停住了骡车。
“麟弟,中原书坊的李少当家好像有事找你。”
车厢内的赵麟微微一怔,李锴之也找自己?
不过,他稍微一寻思,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不用说,定是因为李家之事。
他也知道中原书坊李家与汴州李氏的关系,想必他们也担心害怕会受牵扯。
车厢内的林世海,则向他点了点头:“你去安抚他一下吧。”
“好。”赵麟点头应了一声,而后跳下了车。
车厢内。
赵师爷含笑道:“子瑜啊,这汴州城确实是人心惶惶啊,连中原书坊的李家都坐不住了。”
林世海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是啊,我听说他们也去过布政司,提刑按察司。只不过那两位大人,都婉拒了他们的拜访。”
“呵呵,在安隋堂未发话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安然无忧。”赵师爷淡淡一笑:“好在你还在坚持为之奔走,否则,真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呢。”
林世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不顾得罪那位司礼监大太监的危险,也要拜访他,不是想博取什么名声。
只是不想牵连到太多的士子,从而让他们的理想、辛苦半生的付出,全都化为乌有。
不过,也不能正大光明去奉劝那位钦差主使的大太监。
人家作为钦差,受到了李家的伤害,本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丢尽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