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孩儿咽了气,她也没能告诉她的姐妹,互相都很辛苦,谁也帮不了谁。”
洛漪沉默注视着她略带伤感的眼睛。
“姑娘老了以后,一直记挂这事到了中风都不能平息。”红霞顿了顿,先一步对她笑:“我讲这个故事是想说,你师妹不会婚娶,只要我还在,我就会出手帮你,不会有人拦到我脚步…嗯,我即使生气,也会帮你护法的。”
“就是很可惜,我不舍得你那么快给出去。”
虽然有时很烦,有时很固执,有时还很幼稚。
“违心希望你慢点,再慢点…”
“等下,道侣,道侣什么的,也需要告知师长掌门吗?”
洛漪闻言接话:“是你的话,需要。”
她郁闷:“都说我不会婚娶了。”
越往北气温越高,她是换了长袍又换了轻纱,半天背后和袖子又湿了。
她就坐在车厢里,啥也没干。
洛漪看她实惨,又分了几套衣服过来,顺手改好尺寸,前面还会替她想想搭配什么衣服,后来扎营调整换洗时,准时送一套同款。
实在太热,能赶路的马畜倒下不少,而随从的没一个中暑,还能三五人联合剿杀中途要逃走的修士。
路上也不太平,入关处残垣断壁,越来越多发臭晒干的尸体肝脏,以及残破的战旗与碎甲头盔。
洛漪:“我出去一趟,你…”
清河在外出声:“袁姑娘,接下来路程变化莫测,免舟大人让你搬去共乘。”
红霞从外面说话时就先一步抓住她的手,等人说完才仰头问:“你想和我说什么来着?让我要听清先。”
洛漪慢眨了两下眼睛,没说话。
“袁姑娘?”
红霞没松手等着回答。
她其实知道,她大体要做什么。
“听他们安排也好。”
那人抽开手贴往侧后,话没完整便匆匆出去了。
她换车之后,车队的速度在明显放慢,尤其途经一个巨大峡谷时,炙烤的日光终于遮去,四周隐隐寂静,车轮碾压和哒哒的马蹄声尤其明显。
“真是馋了什么都吃。”免舟敲敲车窗,吩咐:“现在吧。”
“知晓了大人。”清河在外回话。
红霞听到动静支颔看来,想看看这位少年将军怎么应对。免舟发觉她视线,戴了护套的手指了指茶盏。
出来的仓促,茶都是凉的。
茶杯摆好,压好茶盖倒水,她听到了车顶与外面渐起嗒嗒的水声,窗帘角微微扬起。
是阵法。
推杯盏的时间,雨声由细长变得浩大沉重,夹杂尘土的大风列列,掀起轿帘飞舞,带入湿冷舔过脖颈的冷雾。
这些可吓不到人。
头顶上空轰隆隆一响,接着是很大的闷鼓声,引起轿内阵阵颠簸震动,杯盏茶水摇泼手背、墨桌上,飘舞的窗帘外不断浇下潮湿的黄土碎石,轿轮闷响咀嚼着颠簸前行。
笔挺坐窗旁的免舟受偶尔倾斜的暴雨尘风袭面,长眉沾水,流挂到发冷的眼里,手指够住杯盏,铁铸一般的沉默。
轿身突然吱呀向后猛烈一扯,帘外爬上几条蜷缩扭曲的触手,暴出尖刺呕哑着,朝最近的免舟撕咬而去。
红霞符咒还未抽,断肢咚咚砸翻桌上茶盏,大量爆浆的血顺着桌流注衣腿上,浓重的腥血泡着丝丝茶香茶渍,又烫又凉。
同时着,外面惊出几句叫喊,又是极快地肃穆吞噬掉。
免舟带血的手放跨坐的腿上,不耐,站起拍匕捅穿轿板,就此叫停作厌斜飘的帘布,也叫停了只光喧嚣的雨。
马踏,铁甲鸣鸣。
齿轮恢复了转动,马骑发力往前恢复前行速度,迅速脱离遮蔽的阴影重回炙烤的日光下。
刚刚发生的一切像个插曲。
除了身上,桌上一摊黏糊发臭的血。
钢刀铁光闪过即入鞘,清河驾马前靠俯下身:“大人?”
“斩首,一个不留。”
清河得令后迅速抽马离去。
正望着人疑惑,免舟又指着脏污的桌子,示意让她清理。
红霞抬起手都有粘连透明的黏液,使得她动作慢了些。
“吓到了?”
“还好。”
免舟收了桌上的匕首,作闲谈:“你师姐呢?”
“她总有事,相信大人也有所闻。”
免舟哂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