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烟勾着得宜的笑容:“承蒙太皇太后关心,馥城就如各位所知的那样,四季如春,十分惬意。”
“王妃聪慧,才离开京城没多久,哀家便开始想念你们了。”太皇太后说着客套的话,下一秒话锋一转:“不过,哀家听闻,王爷在馥州要颁布新的税法,可有此事?哀家怎么不知道?”
幼帝无政权,太皇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既问起这话,便表明太皇太后对改税法的事是不满的,而且既然要改税法,为什么没有上报。
若余南卿身在馥州也就算了,太皇太后即便想管也鞭长莫及,但这会儿人就在眼前,太皇太后可不会任着余南卿无视她的权威。
哪怕什么都不能改变,她也要给这两人添添堵,时刻告诉他们,她才是大晋的掌权人。
苏挽烟微垂了眸子,便听余南卿缓而温沉的声音从耳旁响起:“新税法是为造福百姓,只是目前尚未成型,待新税法成熟,臣定当上禀。”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没太大变化,也不知对这答复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说道:“这是好事,哀家恭候佳音,不过以后有什么决策,恭亲王还是三思而后行才好,到底是大晋国土,及时上禀朝廷,哀家也好为你们出出主意。”
余南卿都说是为了造福百姓,她还能说什么?
况且她也不是真的要反对什么,相反,余南卿减税也是件好事,虽然交给朝廷的数少了,但至少代表他没机会在从中抽太多油水。
她只是看余南卿跟苏挽烟不顺眼而已,真的细想下来,她也不是真傻。
余南卿没理会太皇太后的胡说八道,苏挽烟见状垂眸笑应:“是,臣明白。”
太皇太后在宫里安排了寝殿,不过苏挽烟谢绝了,跟余南卿回了恭亲王府。
去馥州的时候,恭亲王府大部分的物件都已经被搬走了,如今府里只剩下些简单的陈列。
如今回来暂住,其余的物品也不需要苏挽烟他们费心,宫里的太监跟宫女受太皇太后之命,过来将恭亲王府布置了一番。
这边黄叶正忙着指挥,那边余南卿给她安排的婢女就前来禀报:“娘娘,邱夫人与代小姐求见。”
邱夫人便是许意暄,大学士府邱姓,她嫁进去后自然是要冠夫姓。
苏挽烟眉眼都亮了,余南卿笑了笑:“我到书房等你。”
“好。”
余南卿刚离开,许意暄跟代知宛就被请了进来:“烟烟!”
代知宛声音软软糯糯,跟她温良端庄的外形一点都不符合。
这会儿她更像个软妹子。
本来还在高兴的苏挽烟心里一颤,上前握住她们激动的手:“几个月不见,怎么连我的称呼都改了。”
还改得那么突然,她一瞬间没能适应。
“你去馥州几个月,我就已经想死你了。”代知宛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有什么事都想立即说给你听,偏偏给你写信还得等,一等就是十天半个月。”
许意暄倒比代知宛淡定多了:“马上就要嫁人了,性子还是这样浮浮躁躁,仔细回头你娘又说你。”
一说到这个代知宛整个人就蔫了下来,最近她被她娘盯得紧,一直说道进了夫家要如何如何伺候夫君,如何如何伺候公婆的规矩。
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从小到大她也没闯什么祸,家里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很少有反骨的时候,但近日可能是她娘提得多了,日子越近,她便越发不想嫁了。
“暄儿姐,你就饶了我吧。”代知宛兴致蔫蔫:“现在也就只有你们,才能让我娘放我出来了。”
苏挽烟好笑,拉着代知宛跟许意暄到花厅坐下。
待婢女上了茶,她才问道:“你们在京城可还好?”
“好着呢,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顺国公府自不必说,比昌国公府的势头要大上一截。
昌国公府还算落了下层,这些日子她们两家祖父颇有暗暗较劲的意思。
“从馥城出发的时候,我给你打造了一对水镯,回头让人给国公府送去。”说完又笑着看向许意暄:“自然意暄也是有的,不过比代知宛那对次了些,毕竟人家新娘子,不好抢了她风头。”
苏挽烟说次了点,其实外行人根本看不出区别。
许意暄闻言掩嘴笑了笑,代知宛拧眉:“你怎么一回来就拿我打趣。”
苏挽烟笑问:“安定侯府的公子,你见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