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挽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余南卿猛地握住她的手,力道极大,冷声质问:“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这一下差点把她勺子里的粥打翻,苏挽烟脸色一黑,直接伸手扼住余南卿的下巴,一勺子把粥怼进他嘴里。
一脸气愤:“什么企图?你说我什么企图?我要不是怕跑了活受罪,我才不伺候你这疯子!你知道厨房里的那些人怎么刁难我的吗?知道我多艰难才把这粥拿过来的吗?你这破王府还把我整迷路了,千辛万苦只为喂你一口吃的,你说我有什么企图?”
还有一点她是学医的,她学医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减除世间病恶。
再加上他昨晚没有把她交出去,也算还有良心,不然她才不管他死活。
“咳咳咳……咳咳咳……”余南卿被呛得连声咳嗽,眸眼刹间变得晦暗不明。
苏挽烟才不管他,还有力气咳就代表死不了那么快:“都瘫痪了还敢这么嚣张!”
她狠狠的在碗里又舀了一大勺粥,脸色像怨妇一样瞪着他威逼道:“这碗粥你给我一滴不剩的吃掉!是要我帮你张嘴还是你自己张嘴?”
“……”哪怕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余南卿的脸色依旧惨白一片。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么对他,即便是瘫痪在床受尽嘲讽,也没有人敢让他受这等屈辱。
“瞪什么瞪,你吃不吃!”
余南卿紧了拳头,咬牙,最终还是屈服在苏挽烟的威逼之下,在沉默中乖乖张嘴。
苏挽烟气呼呼的把粥喂进他嘴里:“早这样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
苏挽烟一口一口的喂着,余南卿就一口一口的吃着,喂到一半,碗里的粥还没见底,苏挽烟就放了勺子:“你久不进食,不能吃太多,早上就先吃这么些,待下午再给你喂点。”
话落,她才端进旁边那一大碗面,囫囵吞枣的扒了起来。
完了还不忘把笼屉里的包子馒头抓进嘴里啃。
“……”
方才还威胁他要一滴不剩的吃掉,现在却因担心他的身体只喂了一半。
余南卿沉着眼看着她,像是有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苏挽烟实在是饿极,原主在成亲前就没吃什么东西,一嫁过来就上吊死了,一直到现在,都快大中午了才吃这么一顿。
待肚子装了个半饱,苏挽烟才一边吃得嘴巴鼓鼓的,一边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拿被褥了,等会我帮你把床铺了,你能躺得舒服点。”
说完又旁若无人的埋头吃了起来。
这模样看得余南卿眉头直蹙,即便是代嫁过来,也好歹是侯门之后,按理说应该知礼知仪。
哪怕是个庶女,也应该会教习礼仪。
可眼前的苏挽烟丝毫不顾自己形象,行为乖张粗鄙,更似不知礼仪为何物,对他动手动脚不说还敢威胁他。
目无王法,以下犯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余南卿才敢笃定她确实不是宫里派来的人,宫里派来的,就没有这么……笨的。
见她把面的汤水大喇喇的一饮而尽,那汤汁还从嘴角漏到下巴,滴到衣服上,余南卿闭上眼睛,没眼看。
喉中还余有白粥的味道,想到她方才的话,余南卿沉默良久,开口:“你若想走,可写下和离书,本王同意。”
苏挽烟愣了一下:“嗯?”
余南卿睁眼:“你不是怕活受罪?只要本王同意,你便没有这等顾虑。”
苏挽烟想了想,点头:“好。”
余南卿睫毛微颤,眼神晦暗。
“不过现在不行。”苏挽烟往嘴里塞了口包子:“我本来是远宁侯府的庶出,为了代苏慕倾嫁过来,远宁侯才急急忙忙把我过继到嫡母名下,我要是现在回去远宁侯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身上又没钱,别的地方又不认识,所以我得暂时留在府里。”
昨晚想跑是没得选,现在有得选,她肯定是择优而行。
“咱可以这样。”苏挽烟出主意道:“我们先把和离书签了,但我先不走,在我存到钱之前我会把你照顾好,这样你受益我也受益,怎样?”
“……”余南卿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装的,沉道:“纵观京城,你以为谁敢这般懈怠本王?”
“谁敢?我看府里人人都敢,你不知道我去厨房的路上,他们说你说得多难听……”苏挽烟语气一顿,反应过来,忙找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