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和巫空青选了与几人相距最远的木桌,警惕地坐下。
端坐在岐伯身旁的一人身着藏青为主,层叠着白稠外衫,似乎文弱模样,端着茶盏斜眼看向巫月砂等人。
巫月砂毛发炸起,之前那种很强的压迫感瞬息笼罩,眼前的人透着诡谲危险,一个爪子抓着羽涅的衣角,一个爪子按着巫空青的袖口,下意识吞咽。
巫空青伸手一捞,先于羽涅将巫月砂笼进自己的袖中。
羽涅直直回视,眼前得灵修中,以此人为最,竟然也跨入半神之境,修为隐隐还在自己之上,双手不自觉蜷起,面上却是淡定:“这位是?”
“鄙人风后,圣人治下第一相。”风后指尖一弹,几个陶制的茶杯飞向羽涅等人,一一排开,竟是三个,连巫月砂都算上了:“小友身怀死气,既然寻来,倒也不必躲藏。”
巫空青敛着地双目猛然抬起:“你知道月砂身上是怎么回事?”
“仙有仙途,鬼有鬼道。它不也是我们同类?”风后看着巫空青,手指在桌面轻叩三下。
草棚内的男子揭开煮沸的壶,从一旁的陶罐中取了些细碎的东西洒入壶中,右手剑指一引,棕色偏红,清透如琥珀的汤水飞流而出,随着男子引导若涓涓流水,不断分作细流,稳稳地落入杯中,每个杯子恰到好处的八分满。
一缕白烟飘起,这一刻充满灵气的茶香瞬间弥漫,引爆嗅觉,恍若置身空谷幽兰,一缕幽光落入,碎成星光。
巫空青原本因为风后那句话有些暴躁的心绪瞬间被抚平,不再受死气影响,冷静下来,不宜在人家的地盘逼问。他将巫月砂放到凳子上,右手在毛茸茸地脑袋上虚虚一抓,山海玉册落在掌心,用力晃了晃:“你之前说的非死非活究竟是什么意思?别装死,我也有办法对付灵体。”
“哎哎哎~!我怎么可能装死呢~!少主,我这不是修炼入定了。哪有什么非死非活?主人不是好好的吗?只不过灵力被鵸鵌大量吸收,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化形而已。”山海打着哈哈。
巫空青一手握着玉册,一手施法,想要将山海书灵拉扯出来。
风后睨了一眼,指尖微抬,一道法盾将山海玉册包裹。
巫空青的法术撞上,两相抵消,抬眼看向风后:“我教训自家的灵物,不知风相出手相拦是何意?怎么风后就算称帝,也管不上我巫族的事吧!”
风后轻咳一声,伸手举杯,虚虚一敬,算是致歉:“小友,稍安勿躁。即便黄帝已经不在,风后也绝无二心。只是万物有灵,但死物想要修出灵智乃至灵体都是极其困难的。像剑灵这样的,不过是殉剑生灵的灵体从火光中重生,内修外养,假以时日方得剑灵,已经是万千中得一。如这玉册这般的,更是万万中也难得其一,我活了上千年,才第二次见,万不可如此粗暴。”
巫空青抬眼看向风后,将巫月砂抱上桌,往前推了推,“既然风相有心做保,我可放过书灵。只是还需烦请风后看看,她哪里像你们同类了?”
山海得了赦令,瞬间变小,飞回巫月砂的头上。
巫月砂双手捂眼,任由巫空青推动,毕竟若是风后说不出个一二三,恐怕就得自己好好解释了。
风后并未伸手,坐在原处,老神在在,似乎并未感受到巫空青眼神中的压迫感:“她灵体裹着浓郁的死气,因此灵力如流沙装在陶罐里,一旦有一点缺口,就留不住分毫。”
巫空青有一瞬的摒息,按着巫月砂身子的手一紧,巫所修为生,灵力相辅,生死相悖,月砂若真有死气,不可能瞒过百灵大巫他们,更不可能瞒过巫族甄选巫女的祭祀,可风后所言和她的症状又如此像,“死气?活人这么会有死气?”
巫月砂吃痛,一爪子拍开巫空青的手,一跃落在羽涅怀中,更是因为心虚悄悄地将头埋起来。
羽涅微微一顿,伸手安抚性地抚顺她的后背,才抬手一揖:“还望风相能为我等解惑。”
风后端着杯子,细细抿了一口:“这事要查证并不难,巫族术法中有不少探查死气的法术,一试便知。”
原本紧绷的巫月砂闻言放松下来,她的情况复杂,巫术并不会查出异样。
羽涅细长的手指轻轻一下下地轻抚着巫月砂背上的毛,下意识微微侧身,护着巫月砂,“月砂体内的死气很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希所至,你确定要试探?”
巫空青轻轻摇头,他也想到了会不会是受希影响,毕竟在月砂无法化形时,自己多次检查过,除了灵力外泄,并无别的异常,而且眼前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