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听见宝鹃和宝婧在那嘀嘀咕咕,安陵容吩咐二人照实说了。
二人说是皇后吩咐这两天开始就是新妃侍寝了,还有碎玉轩的莞常在心悸受惊,邪风侵体,得了时疾闭宫疗养呢,话中仿佛期盼着小主接下来的好日子。
安陵容也不打断她们的痴想,依皇上的行事,接下来只会抬起沈贵人与华妃相争,前朝不稳,纯元皇后替身又暂时隐去,皇上如何有心思红袖添香。
安陵容只拿话稳着宝鹃,吩咐照常行事,得失皆是命,不要强求。
后宫耳目众多,安陵容暂时不想暴露自己擅于制香之事,只因香药同源。
索幸自己自小跟随母亲林秀学习刺绣,极擅苏绣,又学习了粤绣与京绣之长,技法已然娴熟,如今又在梦中增长了见识,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安陵容命宝婧找来上好的苏绣料子,裁成合适的大小,准备亲自动手给太后绣一幅观音像。
因大幅观音像绣成时间较长,往往需要一年半载,等到绣成,太后早就忘了有自己这么个人,所以就先绣一幅小观音像聊表心意。
除了日常请安,安陵容将自己关在偏殿,日夜赶工,将全部心思花在这副观音像上,以致于短短二十天就马到功成。
这观音像栩栩如生,精美绝伦,瞧着还与太后有三分相似。
挑了个好日子,安陵容带着宝婧出了长春宫门,远远瞧见有宫人抬着一盆盆绿菊匆匆走过,想来是皇上赏赐给沈眉庄的。
梦中因这绿菊,华妃发了好大的火,彻底与沈眉庄结下梁子。
安陵容脚步不停,带着宝婧就前往太后居住的寿康宫,然后就被拦在了宫外。
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见到太后!
太后派来的竹息姑姑说话很是委婉,“安小主的心意太后领了,只是太后娘娘近日来身子骨不便,不见妃嫔,待太后身子骨好了,安小主再来请安吧!”
“竹息姑姑,既然太后娘娘不方便,就劳烦竹息姑姑将嫔妾的心意转交给太后娘娘。昔日殿选,承蒙太后娘娘恩德,嫔妾一介小门小户却能选入宫中随王伴驾。太后娘娘可以不在意嫔妾一个答应的感激,但嫔妾仍战战兢兢深怕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恩德。”
安陵容接过宝婧递来的盒子,交到孙竹息手上,“按理嫔妾一入宫就该给太后请安,但嫔妾不敢随意打搅太后娘娘,所以就亲手绣了一幅观音像聊表心意。此像近日才得绣成,就送来了寿康宫,如何处置全由太后娘娘,嫔妾感激不尽。”
见孙竹息收了这盒子,安陵容立马告退,不再停留纠缠。太后是从先帝众多妃嫔中厮杀出来的胜利者,心计只会比自己深,本来就只是为了一二庇护,又不是想靠太后得到恩宠。
“她回去啦?说什么了?”
太后半倚着床榻,脸上带着些许疲态,挥挥手让孙竹息按起额头来。
“回太后,安答应感念您的恩德,绣了一幅观音像,奴婢做主收下了。”
“拿来给哀家看看!”
孙竹息闻言让宫女捧着盒子呈了上来,自己亲手动手打开这盒子,里面正正方方摆着一幅精致小巧的观音像。
“娘娘,您瞧,奴婢看着这观音可是有几分您的模样呢!”
太后来了兴致,“让哀家瞧瞧!这观音绣的真不错,饶是哀家在这皇宫见惯了各类名家绣品,也没几个能及得上这安氏的手艺。”
“是啊,娘娘,安答应手巧,这观音像栩栩如生、慈眉善目,奴婢觉得都可以拿去佛前供着了。”
“拿去吧,替哀家多添几炷香!”
“那这安答应要是再来?”
“先看着吧,安氏送的东西收下,人暂时不见,看安氏想要什么。”
太后乏了,就先歇着了,孙竹息听了吩咐,亲自到佛堂供了这观音像。
“小主,您好不容易绣好的观音像,太后娘娘若是收下就好了。小主要好好歇一歇了,这段时日您熬心伤神的,奴婢看着都心疼。”宝婧跟在安陵容身后,小声说着体己的话。
“宝婧,不用多说什么,太后身份贵重,哪是我一个答应能轻易攀上的,你去寻了本佛经来,我接下来要每日抄经为太后祈福。”
安陵容神色淡淡,媚宠之事不能做,抄经已经是自己能想到的最不小家子气的办法了,到底家世不如其他妃嫔啊!
长春宫僻静,齐妃整日奉承皇后,欣常在日常不在长春宫,二人像是眼里看不见安陵容,也不叫她叙话,所以安陵容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