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岁月静好,宫里的花已经开了,安陵容坐在院中吹着微风还晒着太阳。
宝婧受的伤不算重,已经能下床走走了,这储秀宫的药大部分都是给她熬得。
宝婧和宝鹊兴致勃勃地指着院中开得灿烂的各色鲜花,安陵容时不时瞧上一瞧,云安姑姑就笑望着几个宫女嬉笑打闹。
前几日,宫里有消息传来,富察贵人小产,华妃大闹延庆殿,还有太后同意华妃找宫外的大夫进宫瞧病。
桩桩件件都是大事,宫里人人议论纷纷,不过众人还是最羡慕华妃的恩宠。
没两日,年羹尧就将人送进宫里来了。
大夫姓陈,是年羹尧从青海请来的杏林高手,本来是满怀兴奋地要进宫给华妃娘娘瞧病,可是搭上手腕那么一瞧,心知坏了。
陈大夫瞧出来华妃体内含有麝香,若不调理,没有任何希望怀上子嗣。可这太医院前前后后二十多人都瞧过华妃娘娘的脉相,他们都说没什么事,其中定有蹊跷啊。
陈大夫怕得罪宫里的太医,又怕牵涉到了后宫诡谲之中,所以不敢将事实告知华妃,只让华妃放松心情,时间久了定能怀上龙胎。
这陈大夫出了翊坤宫后就被带到了寿康宫给竹息把脉,得了好一番敲打。
“如果一个人没病,身边的人个个都说她有病,而就你陈大夫一个人说了实话,那会怎么样?相反,一个人明明有病,却没人敢说,只有你察觉了,并且还说了出来,会怎么样呢?”
陈大夫这下子才明白,太医院的嘴都长了同一条舌头,所以回去就向年羹尧禀报了华妃身子无碍。
宫外的大夫进宫给华妃瞧病是一桩好大的热闹,储秀宫里的宫女和太监还在兴致勃勃地议论起来当日的情况。
听说大夫给华妃诊过脉了,她身子无恙,迟早能怀上皇嗣。
安陵容暗暗挑眉,年羹尧找来的大夫也被太后封了口吗?明明华妃被欢宜香熏坏了身子啊!
安陵容这胎已经三个多月了,孕吐也早就消停了,上次摔的那一跤也基本养好了。不过为了迷惑皇后,还是让卫临照旧开了安胎药来。
当然,这安胎药还是不会进了安陵容的口的,都被埋在墙根底下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啊。
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想来皇上也不会放心地在河南继续巡视,定会抓紧赶了回来。甄嬛那里不用说,皇上定会前去看望的;自己这里怀着身孕,皇上同样会过来瞧瞧的。
最近盯着储秀宫的人少了下来,内务府之前还一直说要再选几个宫人进储秀宫伺候,如今却再无下文了,想来是太后阻止了皇后的动作吧。
甄嬛很快就要被封为莞嫔了,皇后会全心全意地对付她,在甄嬛那胎小产之前,储秀宫都会非常安全。等皇后除去了甄嬛肚子里的皇嗣,她就算想盯着自己这里都不行了,太后和皇上会安排人护着储秀宫的。
等满了八个月,娘家的母亲就能进来照料自己了,如今已有快两年没有见过母亲了,安陵容真的很想她。
萧姨娘又传了家书进来,家里一切都好,有贵人庇佑,也没人敢欺上门。母亲又精神了,眼睛也能模模糊糊地视物了。父亲一直都是那样,自从瘫痪过后,脾气就一直不太好,白姨娘她们见没了依靠,都想卷了财产跑路,被萧姨娘拦了下来,都让父亲发卖了。
父亲身边如今就只有母亲和萧姨娘照顾,其他姨娘所出的庶弟都被养坏了,没什么出息,也都被赶回松阳老家了。
三弟如今在跟着大儒学习,进度喜人,想来明后年就能回乡参加县试一试斤两了。
安陵容之前送的银两也被萧姨娘还回来了,说是家里如今又做起了香料生意,因无人欺负,生意很是红火,存下了不少银子。宫中生活不易,不需要再让贵人跟着操心了!
读着读着,安陵容的眼泪流了下来,口中念着:“母亲,父亲,姨娘,真好,真好啊!”
云安姑姑在旁忙跟着劝,宝婧也拿过帕子就要来擦拭主子的眼泪,“这是好事啊!小主如何伤心了呢!快擦擦眼泪,小主如今还怀着身孕呢,不要再伤到了肚子里的皇嗣啊!”
安陵容闻言笑了,没有再哭:“我这是高兴,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啊!”
确实没人能懂安陵容的心思,这可是她在梦里盼了一辈子的念想,就算脱离了那个梦回归现实,也是安陵容最牵挂的事。以后不管自己有什么前程,等三弟考中功名,母亲都能平安终老了。
安陵容拟了两个香方,让宝鹊抽空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