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心力交瘁,连续多日不进后宫,更不曾去碎玉轩,连景仁宫都不去,唯一踏足之处就是安陵容的储秀宫。不过皇上去储秀宫用膳的频率并不高,显然还在伤心中。
太后瞧见了当然担心:“刚才晚膳时,你明显食不知味,你看你最近心力交瘁的样子,哀家瞧了实在担心!哀家让太医开了些安神降火的药,待会让苏培盛服侍你吃了,今儿早点睡吧。”
皇上有气无力地说话:“太医开的又是那些苦药,嫌儿子心里还不够苦吗?儿子如今心情不好,有所冒犯,皇额娘别见怪。”
“哀家知道你心里苦,富察贵人和莞嫔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都没了,就剩下毓贵人还硕果仅存。这些日子你都不肯进后宫,去储秀宫看毓贵人的次数也不多,明显还没缓过神来。”
“皇额娘,儿子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莞嫔在翊坤宫才跪了半个时辰孩子便没了,着实令人意外!”
皇后做下错事,太后还要给皇后遮掩一二并扫除痕迹:“哀家也派人细细查问过,年妃每日宣各宫嫔妃到翊坤宫说话,嫔妃们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翊坤宫里可是长年累月地点着欢宜香呢!”
皇上打断了太后的话,欢宜香一事也是皇上的心结:“皇额娘别说了,都是儿子的错,若不是为了大局,朕怎么会选择对不起世兰。”
“国事为重,皇帝没有错。不过这个东西需要日积月累才能见效,莞嫔也就是在那几日才多待了会儿,如何就直接小产了!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别的原因?”
皇上回想起自莞嫔得宠后的种种经历,很快就想起来余氏曾经在她的药中下毒,莞嫔也是过了好些日子才察觉到的。
太后立即将莞嫔小产的原因归结到她曾经中过毒上,勉强安慰了皇上些许。
“不提莞嫔,如今毓贵人可还大着肚子,皇上可要多去陪陪她。富察贵人和莞嫔一个个都小产了,想来毓贵人心里也有些害怕,皇上可要多去宽慰宽慰她。”
皇上闻言点头赞同:“毓贵人这一胎怀的时候就多灾多难,好不容易就要满了六个月,朕如今就希望列祖列宗保佑毓贵人能给朕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至于是皇子还是公主,朕就不奢望那么多了。”
太后瞪了皇上一眼:“还是阿哥好,你如今就三个阿哥,先帝可是活了二十几个阿哥!皇帝,你可要给哀家多添几个小皇孙。”
太后说出这话时一点也不心虚,明明皇上被她的侄女祸害得子嗣凋零,江山也瞧着后继无人,她本人更是为皇后扫清背后的痕迹,怎么对得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皇上的精神稍微振作些许,毕竟毓贵人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他去关心,前朝的事务也需要他去处理。
太后见时间已晚,将皇上打发走了,让他早点回养心殿休息,明日还要早朝呢!
皇上出了寿康宫,迎面就有人来报,章弥章太医一直在寿康宫外面候着皇上。
皇上还奇怪章太医连夜前来有何要事,难道是莞嫔那里有事吗?想到这里,皇上立马让章太医到御前回话。
皇上的语气带着担心和焦急:“章太医,你这么晚过来,可是莞嫔有事吗?”
章弥跪下请罪:“莞嫔身体无恙,微臣是来向皇上请罪的。微臣已年过六十,实在是老朽不堪,不能保全莞嫔肚子里的龙胎,实在是失职!”
皇上没有迁怒章弥:“你侍奉莞嫔很是尽心尽力,这次的事也不能算是你的过错,莞嫔的胎没有保住,实在是天命难违啊!”
章弥言辞恳切,他是不敢再待在皇宫里了:“莞嫔龙胎不保,微臣这些日子很是伤心愧疚,日夜寝食不安,实在不能在宫中继续侍奉皇上。微臣作为一名医者却不能保全皇嗣性命,这是微臣毕生的遗憾。老朽年已老迈,自觉实在无能,如今太医院医术高明者层出不穷,老臣打算离京,告老还乡。”
皇上没有多挽留,毕竟要除了欢宜香这个后患:“你若执意如此,朕也不能勉强你,你就回乡安度晚年吧!”
章弥自去谢恩告退不提,到底让他逃出这一番旋涡。等皇后知道章弥告老还乡的消息后,他早已轻车简从地离开了京城,在回家乡的路上了。
皇上沉默地回了养心殿,喝下苏培盛递过来的安神汤,辗转难眠。这后宫有事瞒着朕,朕偏不敢让血滴子去查,都说朕好糊弄,可是朕能怎么办?朕的子嗣一个个夭折,难道真的是老天爷给朕的惩罚,是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的报应?还是这后宫阴私骇人?不管是何原因,朕都不敢将这背后一切查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