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八月末,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农桑之事关乎国本,秋收更是关乎农人一年的生计,可皇上的心思却不在秋收之上。
这几日宫里外松内紧,皇上私下调兵遣将,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等时机一到,再悍然出手拿下敦亲王。
这日,皇上等了多日的时机终于到了,果郡王替他拿到了敦亲王谋反的证据,同时也抓住了年羹尧的把柄。
为了以防万一,皇上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借口太后身体不适,请敦亲王福晋和贝子入宫陪恭定公主为太后伺疾;一是派血滴子暗中看住敦亲王府。
当天夜里,皇上就派了骁骑营大军夜围王府,准备将敦亲王府里的所有人都给拿下。
“轰隆隆~”
夜半三更,宫里的嫔妃大多都已入睡,唯有寥寥几个强支起精神,等候皇上传来好消息,她们的终身都依托在皇上身上,若是皇上有了万一,她们都没有好结果。
敦亲王府里的火炮声阵阵传来,皇宫里也不消停,轰隆隆的声响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惊醒了,这下所有人都没有胆子继续睡下去了。
安陵容早早就把弘曦抱来主殿,一直将弘曦拢在身侧,还让储秀宫的宫人守好门户,以防敦亲王狗急跳墙,让流兵进入宫里。
幸好,这些事都是假想,皇上事先准备周全,流兵只进入宫门就全被拿下了,后宫的所有宫殿都不曾受惊。
火炮的轰鸣声响彻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就渐渐平息了下去,想来是结果出来了。
天还未亮,皇上就派了身边的小太监来了一趟储秀宫,告知消息的同时也算安了安陵容的心。
“奴才给毓嫔娘娘请安,皇上让奴才跟您说一声,事情成了,请毓嫔娘娘带着六阿哥早些安歇,时候不早了。”
“皇上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娘娘您放心,皇上毫发无伤,这会已经歇下了。”
安陵容松了一口气:“宝婧,看赏,多谢公公。”
六阿哥早就哈欠连连,在她的怀里睡过去了。安陵容也撑不住了,这时候都四更天了,若是再不睡,明儿肯定会误了请安的时辰。
“让奶娘过来,抱六阿哥下去睡吧,今儿他也受罪了,明日让他睡个好觉。”
安陵容只睡了两个多时辰就被宝婧叫起,梳妆打扮后随便用了些早膳,收拾妥当后果然刚刚好到了平日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今日的请安所有嫔妃都早早到了景仁宫,她们昨儿担心了一夜,都没能睡得好,众人的眼里明显有着血丝。
“皇后娘娘万安!”
齐妃最先忍不住开口:“娘娘,昨夜宫里宫外热闹了一夜,可是有什么事发生?臣妾的消息不灵通,劳您告知一声。”
看来皇后事先没有通知齐妃啊!安陵容坐在下面心不在焉地想,皇上今日下早朝后应该会过来景仁宫,都拿下了心头大患,这等好消息岂不会通知后宫嫔妃一声。
皇后的脸色也有几分憔悴,虽用脂粉掩盖住了,可是精神不好还是能看出来的。
“本宫有个好消息要告知众位妹妹一声,敦亲王谋逆,皇上昨夜已经派人拿下了敦亲王府。”
华妃脸色苍白,血色全无,她和哥哥一向与敦亲王交好,如今敦亲王谋逆,会不会牵连他们?
“敦亲王怎么会谋逆呢?皇上这般雄才大略,登基三年颇有建树,敦亲王如何会起心思篡夺皇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后立刻大声反驳:“敦亲王谋逆证据确凿,皇上已经将其关入宗人府。华妃,你莫要置喙了。”
华妃吓得不敢再说话,她生怕哥哥也被牵连进去,哥哥与敦亲王的联系那般紧密,皇上会不会迁怒哥哥?
皇上下了早朝就赶来了景仁宫,他昨夜最多就睡了一个时辰,可瞧着却精神极了,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意气风发。
皇上放下冠冕,将嫔妃们都叫起后,坐在了皇后身侧的主位上。
“敦亲王谋逆、大不敬,欲向年羹尧借兵,朕提前截获了消息,昨夜已将人拿下。”
华妃立刻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的哥哥只是昔日与敦亲王有几分交好,却没有谋逆之心啊!都是敦亲王自作主张,臣妾的哥哥事先并不知道,还请皇上知悉。”
皇上端起脸来,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你起来吧!朕知道年羹尧没有参与,不会迁怒他的。”
皇后适时接过话来:“皇上喝茶,忙了一上午,定是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