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动作太快了,还没等皇后作出应对,旨意当天就晓谕六宫了。
皇后哪能坐得住?连忙派人通知瓜尔佳鄂敏,准备来个里应外合,挑拨莞嫔和皇上起隔阂。
这天皇上在养心殿里处理奏折,听到苏培盛进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过来了。
“皇后怎么过来了?可是册封礼之事?”
皇后笑得很从容:“册封礼之事臣妾已吩咐下去,目前进展迅速,想来内务府很快就能准备妥当。只是莞嫔的生辰快要到了,皇上可有什么想法?”
皇上算了算时间,今儿都四月初十了,再不提前准备起来就有点迟了。
“还是皇后妥帖,朕忙于前朝政事,几乎要将莞嫔的生辰给忘了。昔年莞嫔初孕,朕大费周章为其过生辰,结果不提也罢。今年就不必那么费事了,省得莞嫔再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着内务府按旧例吧!”
皇后定下神来,可算有件叫她高兴的事了,不过还得再接再厉。
“听说皇上赏了虚爵给弘暄,也算是为莞嫔的孩子祈福了!”
“那是莞嫔提醒朕的,她希望朕怜悯允俄一脉,所以朕就赏了个虚爵给弘暄。”
皇后立马出言挑拨:“臣妾有话,不知该不该说。皇上,莞嫔她虽得恩宠,可是有时候也失了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她不该置喙朝政啊!臣妾知莞嫔心善,怕她为人蛊惑,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说到这个,皇上就有话讲了,昨日瓜尔佳鄂敏才向他禀报,说莞嫔的父亲甄远道对年羹尧的党羽有几分同情,私下还说皇上的手段有些狠了。
“莞嫔的心思和她的父亲倒是一致,都对朕不喜欢的人有怜悯之心,果真是父女!”
皇后再接再厉:“说道懂事,臣妾还是更喜欢祺贵人,她是咱们满人的血脉,不比莞嫔,汉军旗的女孩子混着汉人的血,怎么都不能算同心同德?”
见皇上面无表情,皇后便知这话说到他心里了,于是见好就收,剩下的提点交给太后。
皇后事先跟太后打好了招呼,两人目标一致,誓要将莞嫔打压下去,否则以她的恩宠,又怀了皇嗣,等生下来一个皇子,会是乌拉那拉家的心腹大患。
至于毓嫔,她的家人不在朝中任职,所以不用这般费心打压,只要不让她生下两个皇子就行。
太后难得跟皇后想到一处,趁着皇上给她请安时,从旁提点了几句。
“权衡之术,后宫与前朝没什么两样。皇帝在后宫也要多加谨慎,不要再复了年氏旧例。”
这话皇上打心底里赞同:“儿子谨记皇额娘教诲,儿子对此次平难的有功之臣也是颇为小心,并未授予他们太多的实权。对于入宫侍奉的功臣之女,也不会过分宠爱。”
“那就好。只是皇帝,你宠莞嫔可以,但不要过分宠爱,亦不要让她参与太多朝政。莞嫔的父亲已是正二品吏部尚书,她若是还有不足,可是对不起皇帝你的提拔之恩了!”
皇上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寿康宫,又是这句‘后宫不得干政’,莞嫔她会辜负朕之期望吗?
他当晚就去了碎玉轩,还将那本《西征随笔》一并带去,想要试探莞嫔一二。
“嬛嬛,你看看这本书!觉得写得如何?”
甄嬛翻了一翻,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言,没什么好在意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词,皇上何必过多关注?”
“朕已将写这本书的汪景琪斩首示众,看谁还敢学他?”
甄嬛将自己的手放在肚子上,自从怀了身孕,她就更听不得这等人间惨事了。
“皇上别再说了,臣妾和孩子听了害怕。汪景琪有罪,死不足惜,可是将他的首级悬挂示众,吓到的大多都是无辜百姓。臣妾还听说,皇上还流放了他的妻儿与披甲人为奴,连远亲都一并被革职了。”
“汪景琪有错,他自己担着就是,若是连累他的家人亲眷甚至远亲,臣妾觉得有点无辜。若为此事民间怨声载道,臣妾替皇上不值。”
皇上强压着心底的不高兴,莞嫔的说法竟与她父亲甄远道一模一样,可见皇后说得有几分道理。莞嫔她是不是被年羹尧的党羽蒙蔽了,连朕都能质疑了?
“你觉得朕做错了?”
甄嬛并未意识到皇上这是在发火,畅所欲言,将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臣妾只是以为,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会有更多人感激皇上的。”
皇上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你到底是闺阁女子,不懂得男人的杀伐决断,谁敢动摇朕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