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女皇说话,只听沈玉殊清冷开口,“心怀不轨?对皇室不利?如此说来,你该好好想想,他为何要冒充你了。”
楚玉白一愣,不明所以,“殿下这话是何意?”
沈玉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何意?当年你母亲,并非我羽国人,是逃难至此,后来意外救了我父君,相处后,我母皇见她颇有才能,便收入麾下,想来你母亲是有些能力,一步步从一个七品小官,做到了如今一国丞相之位,但是其人心思深沉,狼子野心,令人作呕。”
楚玉白睁大了双眼,听到她说的话,眼里闪过气愤,“殿下就算不喜我,也不该如此辱骂我的母亲!”
连女皇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沈玉殊。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女儿,对一个人表露出这种看法。
“辱骂?觉得我冤枉了她?”
沈玉殊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却难以让人察觉。
她开口,话语依旧清冷淡漠,“你母亲楚湘芸,原名傅芸香,本是宣国人。乃是宣国傅太师的庶女,当年宣国曾有一场风波,说那宣国皇后本家齐家,通敌叛国,勾结乱党,后来证据确凿,判齐家满门一百零三口,满门抄斩,而齐老将军一生忠君爱国,征战沙场,却落得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后来皇后齐萋萋为了表明齐家忠心,也一尺白绫吊死在了凤仪宫,皇帝痛惜心爱之人之死,下旨彻查此事,才发现齐家一家本就一国忠烈,那所谓通敌叛国的书信,也不过是伪造,其主谋者,便是你的母亲楚湘芸。”
“至于原因,便是记恨自己当初的好姐妹,得了帝王恩宠,还成了一国皇后,因此构陷楚家,后来事情败露,她假死逃脱,来到了羽国,还成了如今羽国的一国丞相。”
“至于你口中所说,心怀叵测的人,乃是当初尚在襁褓中夭亡的宣帝幼子,花,宴,月。”
最后一句话落下来,连女皇都有些诧异。
那春风楼的小倌月公子,竟然是他国皇子?
殊儿是如何知道的?
楚玉白霎时间面色更加苍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时候只听沈玉殊继续说道,“所以…你母亲算下来就是他的仇人,害得他外祖父一家惨遭灭门的凶手,也是害死她母后的罪魁祸首。”
“若是不出所料,今日他那仇也该报了,至于你…此时外出,倒是勉强能留下一命。”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这时皇城禁卫军神情肃然地走来,单膝跪在女皇面前。
她一脸冷然地开口,“启禀陛下,丞相府一夜灭门,不留活口,那府中突然燃起大火,卑职发现时已经晚了。”
楚玉白一时间大惊,顾不上别的,爬起身就跑了。
女皇眉宇微皱,目光沉思,刚要说话。
沈玉殊却提前开口,“母皇不必顾念那楚湘芸一家。”
女皇神色有些为难,“可就算楚湘芸在萱国所为,遭人唾弃,可她在我羽国也还算忠心,若是朕就此不管不顾,怕是要寒了那些老臣的心。”
沈玉殊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开口唤了声,“青玄。”
这时殿外一身黑衣的青玄走了进来,面无表情,一脸冷然。
她上来双手恭敬地地上一份奏折。
“殿下。”
沈玉殊抬手接过,青玄就站到了沈玉殊身后。
沈玉殊开口,话语不轻不重,仿佛没什么力道,“母皇看看吧,不查不知道,这楚湘芸确实能耐。”
女皇看了沈玉殊一眼,面色有些凝重。
她了解殊儿,殊儿就是这样的性子,事情越大的时候,话语反而更平静,让人看不清情绪。
只有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是为帝的好人选。
女皇抬手接了过来,翻开奏折,目光寸寸扫过。
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随即怒极反笑,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猛然站起身来,周身帝王气势暴涨,眼中满是怒气。
女皇怒道,“好一个楚湘芸,真是好大的谋算,这朝中文武百官,有一大半都是她从宣国寻来的,还都与她沾亲带故,如今一个个都身居要职,她想做什么?莫不是时间长了,朕的国,就变成她的国了?!”
若不是殊儿告诉自己,自己恐怕还被蒙蔽。
身为一个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而贵为一国之君,还被自己自认为忠心的朝臣这般糊弄,更是让女皇怒极,丢极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