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这几个客商偶尔看一下这个身材并不十分高大的小乞丐——因为此时的袁承天着实像个乞讨要饭的小乞丐,旁人自然不将他放在心上。他只低头,并不瞧他们,——虽然肚子饥饿,可是并不向他们乞讨——因为他从不会要别人可怜与怜悯,更不会食嗟来之食。
又过好一会儿,那几个客商走出茶棚,看了一下日光,一个胖胖的男子说道:“老李,天时不早了,咱们这便起程吧?此间离伊犁也不太远,约摸晚间便可赶到。”另一个瘦子答应道:“程大哥放心,此行咱们定可赚不少,够一年花销了。”这胖子不问可知定是叫做程大哥的,而这瘦子自然是老李,另外几个人自是初来乍道,路道生疏,全靠这两位指引。程大哥拍了拍硕大的肚子,对瘦子打保票说道:“老李有你程大哥在,纵有宵小之辈,咱们却也不怕,须知我金刀不老程万年可不是好相与的!”他此话一出,袁承天心中一动,“原来是金刀不老程万年,却原来此人先前是个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官府追缉的紧,便自不做山贼,干起金银买卖勾当,从中获利,只是本性难移,只是杀人越货趋于隐秘,不敢明目张胆而己。”今日袁承天撞到他们,心想这几个人看面相决非善类,自己可要相随,看他行什么计谋诡计?
夕阳古道音尘绝,千古人生千古事!山石绝壁,险峻异常,时不时从山岰窜出狼豹,只是它们见程万年他们人多势众便又自窜入山林,窥伺孤身行旅到来。袁承天远远跟随,见他们只顾赶路,并不防备不测,可见在他们这一干看来已然快到伊犁城,纵有小毛贼依然可以轻松拾掇下来,丝毫不在话下。
忽然前面有个铁匠铺,临路而设,只见一个铁匠面目黝黑黝黑,火星四溅,溅在手背皮肤,他丝毫不以为意,还在专心致志,对程万年他们视而不见。程万年是为这干人老大,忽然驻足,看那铁匠在打砧铁,似乎看的入神,对余人的催促视而不见。瘦子老李见他这情状,心想不过一个打铁的有什么好看。程万年转头见老李不解地看着自己,知他心中所想,便悄悄地将他拉在一边,轻声道:“你没看见他铁砧板上那铁通红的铁么?”老李嗯了一声。程万年又道:“这铁可不同寻常,是天外殒石所提炼精铁,比之寻常世间刀剑可强之万倍,如果缎炼成长剑,那么可说是为神兵利器,也许在世间只有赤霄剑、鱼龙剑、轩辕神剑与之抗衡,余者皆不虑也!”老李听这程万年所说一席,半信半疑道:“世间那有这等事,我自不信。”程万年道:“莫慌,咱们且看他锻炼此兵器。”老李抬头看看西下的日头,说道:“咱们还要赶路。”程万年心系这殒石便自说道:“你们自去,我却在此。”老李见他不为言语所动,便不言语,心想你是老大,自然唯你马首是瞻,便不言语。程万年见那打铁匠,满脸都是火星所喷溅留下的麻子,又瞥目见到一旁拉风箱的一个衣衫破烂少年,心中一动,一个念头“穷山恶水。”
他只待那打铁匠将这天外殒石精铁放入炭炉烧红,那破衣少年便狠力拉动风箱,因为此时正锻炼关键时刻,炉火自然要越大越好,是以这少年使尽全力拉动风箱,将炉中炭火吹得炙热无比,让程万年和老李他们都隐隐感到一股股无比的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心胸感到炙热,心中直觉烦闷,而且心跳加快,有种神情燥动,似乎便要拔刀杀人的冲动!
那中年石匠将这精铁从炉火中用大铁钳取出,放在大铁砧板上,抡起手中大锤叮叮当当打将起来。不出片刻,已将这精铁锻炼成一把剑来,可见他熟来生巧,于此之道得心应手。他只顾打适,再不顾及旁人,仿佛在他眼中只有这锻造所成的铁剑,更无旁人;既便有也如死人般,他已然物我两忘,如果用之武功之道,岂不可以臻至化境。袁承天见这中年铁匠眉目之间满是含冤带恨,似乎对世间之事,世间之人多有不满,也是他先前受人污蔑,抑或遭人陷害于荼毒,所以对这世上之人满有怨怼!可是袁承天见他举手投足之间仿佛自己以前所熟知的一个人,难道是他?却又不可能?他又怎么在这边陲苦寒之地现身,而且……
忽然“嗤”地一声长响,打破他的臆想。只见这中年铁匠将那锻造成形的铁剑从一口大水罐中捞出,放在那铁砧板上,神情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程万年这时开口道:“这位仁兄,在下有意买下这口剑?只问你要多少银子?”这中年铁匠沙哑着嗓子道:“我这铁剑万金不卖!”程万年见他一口回绝,神情尴尬,在众弟兄面前无异是失了面子,不由得有些震怒,冷冷说道:“只怕这由不得你,想我程万年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从来都是我拒绝别人,别人从来不敢忤逆于我,你莫要敬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