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袁承天心想看你年岁似乎比我已逝的师父还要大,怎么可以平辈相称?但是人家既已说了,自己却也不能再行坚持,否则这庄主真的要生气了。
花厅中布置的清雅肃静。范去病道:“适才我听下人阿忠说小兄弟中了死心草的毒,无妨,在下有祛毒之灵丹妙药,你服下静养几日便无大妨!”袁承天甚是感激,说道:“萍水相遇,庄主大恩何以克当?”范去病道:“小兄弟太客气,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可说一见如故!”饭后阿忠领他进了一处别院,院外只见已是山花烂漫,更有一丛丛芍药正要开出花朵,引得蜂蝶嗡嗡不绝于耳,更有山莺鸣叫,让人心神清爽,不能入寐。忽得夜中有琴声传来,正是那贯绝千古的《广陵散》,更有一少女隐隐约约歌唱:广陵散,妙哉嵇公其旨深,谁知此是亡国音!商声慢大宫声微,强臣专命王室卑。我闻仲达窥天禄,人见飞鸟在晋屋。……广陵散,晋室昌,魏室亡!余音哀乐,仿佛国破家亡在眼前,庶民罹难,魏室亡危晋室兴,皆是乱臣贼子,而汉室之不兴,是乎天命?亦是人谋!
袁承天本要就寝,又闻这苍凉凄凄然的琴声,便不能寐,走出屋来,循声而去,只见另一院落秋千架下,正有一少女抚琴而歌,眉宇之间满是愁怅,让人生怜!她忽然止琴,见有人走来,便抬头见是一少年,脸上现出诧异。袁承天见她止琴,便道:“姑娘,在下多有打扰!”这少女道:“你便是那受伤的少年。”袁承天很是诧异。这少女见他诧异的神情便说道:“这是忠伯告诉我。你不休息却出来干嘛?”袁承天道:“我听到这琴声凄凉便自走来,不意打扰姑娘。”这少女幽幽道:“那又何妨,在山庄之中别人都不怎看重我,以为我活不太长,所以没有伙伴,没有人谈的拢,总是愁苦多于快乐!”袁承天见她哀伤的眼神,心中也是难过,心想不知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如此伤情,自己也许可以帮她。这少女看出他的心思,也不相瞒,便说道:“我自小得了阳虚阴寒之症,所以时常身体有恙,虽然家父也遍请名医,奈何总不见好。有次家父私下问一位大夫我这病可治不可治。那大夫便直言而告说我这是自娘胎而带来的阳虚阴寒之症,是与生俱来,天下无药可治,似乎活不过及笄之年。家父便哀恳这大夫想想法子,大夫只是摇头。我在窗外听到不以为悲,因为娘生下我之后便逝去,可说是我累及,我若也去,可以地下相聚,又有什么烦恼?”袁承天见她凄凄可怜的模样,又想起清心格格的身世不也一样如她这般,原来人世都悲欢一场,到头来大梦悠悠一场空,谁都不可以逃离这生死劫数!南华真人说生死,都到此节不由让人万念俱灰,再无雄心壮志,可说岁月无情消磨人的志气!
袁承天长长叹口气,忽然想到《道德真经》中所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仿佛冥冥之中生命自有定数,有时人力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所爱之人而去,而无能为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可有空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但是有时报国无门,空有请缨之志,而无识君之人,只有沦落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这女孩见袁承天面色愁苦,似乎胸中有万千愁苦而无人倾诉,便觉同病相怜,不由幽幽叹道:“谁教寄奴福浅命薄,不堪拥有人世欢乐。”袁承天诧异道:“你叫寄奴?”这女孩道:“我叫寄奴!”袁承天道:“好美的名字,只可惜……”他忽觉失言,便住口不说。寄奴笑了笑,说道:“公子说也无妨,我本来就时日无多,今天十七,过不了明年今日;人之生死本就难免,我又何必戚戚于怀呢?想像当今之世多少流离失所之人,沿街插草标卖儿之人,他们不比我还惨么?其实世间之人皆在忧患罹难之中,没有快乐时光,生非容易死不甘!何处是我家乡?”她小小年纪感物伤怀,不胜唏嘘!袁承天伸手握住她纤纤的小手,说道:“姑娘你不必伤怀,我生平略懂医道,开一剂方子,或可有用,不妨一试。”寄奴并不甩脱袁承天的手,因为她可以感受到他仿佛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哥哥,心无杂念,光明磊落,与人和善,所以并不挣脱,任由他握住。有种心灵依托,有种至亲之感。她有些迷离,神情愰惚之间竟倚肩而望,只见袁承天大大的眼睛中满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样子,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要哭的感觉。袁承天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女孩伤心掉眼泪,那样他便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寄奴见他手足无措的的样子,但觉好笑却又笑不出来。袁承天窘迫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堪,可是这天生的毛病总是难改,当初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