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惧怕的?——爷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在宽的是也。”他话音一落,又是一记重拳狠狠打在萧无人的眼眶上,并且呵呵冷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一个死囚还张狂。”萧无人道:“好小子,你有种!”沈在宽此时心头火起,怒道:“当年如果不是你出现,沈姑娘又怎会枉死,都是你这祸胎,连累沈姑娘香消玉殒,你说你是不是罪该万死,百死莫赎?”萧无人道:“大荒门自有主人,却要你说话。”沈在宽道:“我只是心中气愤,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因你而亡命,想想都令人心痛!”萧无人喃喃道:“沈姑娘因我而死,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忘却,有时便想死了随她而去,可是又不能,我要得到她的骸骨,才心甘情愿随她而去!你说怪不怪,世上偏偏有人畏死如虎,有人舍身取义,大义为先,有人畏死如生,我皆不明白,为什么世人只知道生的好处,而不知死的快乐?能和心仪之人同眠共穴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是偏偏有人……”他竟哽咽地说不下去,泪水和着额头流下血而下,面目已不似先前俊秀,变得横糊不堪起来。
他的心已死,又何惧生死?十年前,沈姑娘为他挡毒箭而亡,从那一刻而起,他的心已万念俱灰,可说大志已亡,再无雄心壮志,只想着贺兰临殁前那纤纤玉手抓住他手臂犹不自放,害怕一松手,人便消亡,一分别便是一辈子的憾事!可是世间的人终要爱别离,谁也不可以幸免,所以赤挑挑来去无牵挂!也许参不悟南国红豆相思泪,看不到虎兕大梦归!
前世谁是我?后世我是谁?皆不可知?身世浮沉难尽说,手携长剑走江湖。苍茫大地任沉浮,生平行止难定论。一手推开生死门,两脚踏翻尘土路。皆说黄巢是英雄,尔是英雄谁是贼?
沈在宽此时也是伤心无地,不知他心中何想,忽然他情不自禁喃喃道:“沈姑娘,你好傻,当年你为什么看上这个姓萧的小子?——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可是人心歹毒,他借亲近你的机会,意图谋害帮主,可说机谋深远,非常人所比?你偏偏意乱情迷,为人所用,真的不值!”萧无人听他胡言乱语,不由地反驳道:“未必如你所言,我和沈姑娘是惺惺相惜,可不是你说的那样无耻!”
沈在宽不理会他说话,又道:“沈姑娘,我沈在宽在大荒门虽是下人,可是心中只想谁要侵犯于你,我便是性命不要也要护你周全——只因为在我心目之中你是天人一般地存在,不可以让别人侵害于你!”
萧无人这才明白适才这沈在宽为何凶狠地对待自己,仿佛要自己死给他看,原来他老早便心心念念于沈姑娘,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沈姑娘不领他的这个人情!可以说这沈在宽自做多情,自寻烦恼,这又怨得谁来?可是这沈在宽却不这样认为,一直以为沈姑娘疏远他,因为当年大荒门多了这萧无人师弟,所以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更兼后来沈姑娘为救萧无人而甘愿身中毒箭而亡,这个事实是他所不能承受,所以今日看见了萧无人,便欲杀之而后快,他以为这样一来,沈姑娘泉下有知该当瞑目,其实这一切只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
萧无人见他双目落泪,心想:岂难道这一切错的都是自己,不是他人?难道萧家之人便该死,而始作元凶沈遗剑便是无辜?他真的想不通,也许沈姑娘不该死,该死的是他,可是沈姑娘却一力卫护自己,只是在生命最后一刻用虚弱的声音告诉他如果将来他和爹爹拔剑相向,一定不要杀害他,今日她之死全当将来一命偿一命,以她的性命换取爹爹的性命。当事之时,萧无人本意拒绝,奈何看着沈贺兰凄然万千求恳的神情,只有软下心来违心地答应他将来或有一日他复仇,两个人拔剑相向,他决不伤害沈遗剑。沈贺兰听了他的许喏这才瞑目而逝,也许那时她心愿已了,再无憾事,只恨此生不能够和萧大哥凤凰于飞,所以……此生成恨!
沈在宽见这萧无人不再说话便欲转身,忽然从外面走进一人,只见他说道:“沈兄弟你要走么?”沈在宽道:“怎么?”这人呵呵道:“沈兄弟你是大荒门的大师兄,我想向你讨教一件事。”沈在宽用眼睛瞟了他一眼道:“有话尽说,何必客气,又况且你是大荒门的坐上宾,是为昆仑派掌门,有什么客套的。”原来这人正是携清心格格先行回京的傅传书,只是不见清心格格。
沈在宽不知这傅传书何以能找到此处。傅传书看出他的疑惑,笑道:“这点微末之事却难不倒我。”他并不言明自己如何进来,语言不详。他接着忽然问道:“沈兄弟,贵派的绝世玉璧和《无上剑谱》,在什么地方藏着你大约知道吧?”沈在宽面色一变,道:“你问这些干什么?”傅传书也不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