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时有飞来,心中想着心事,久久不平。傅传书命令几名侍卫掌舵,在大海波涛前行。他见头顶几只海鸥飞来飞去,聒噪不休,本来袁师弟和郑姑娘她们便自心烦意乱,现在更加不耐烦,见又有海鸥前来作梗,心下气恼,左手一扬,几枚毒菱破空而至,射向那领头的海鸥。只听一声悲鸣中了毒菱而死,从高空跌落,落在甲板之上,一时血肉模糊。余者海鸥见头领被人射杀,纷纷从上而下俯冲而至,要为死者复仇。傅传书心想:扁毛畜生,也想作怪。忽地拔剑相向,舞动之间悉数将这群海鸥斩落,一时甲板狼藉不堪。多福安心中有气,说道:“傅掌门你何必多杀性命,他们又没招惹你?”傅传书虽心中有气,却也不敢顶撞这位王府世子,因为人家世世为王,世袭罔替,权倾于野,自然招惹不得,只有低声下气道:“世子恕罪,属下一时情急,乱了分寸,以后再也不敢了。”他说话语气诚惶诚恐,显得恭敬。多福安见他说得真诚,不似作伪,便温声道:“以后不可再如此,三思而后行。”傅传书道:“谨尊世子命令。”多福安令人打扫甲板,冲去血腥,否则那血腥之气冲人头脑,让人感到胸中烦恶。
这时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只见上面曲曲折折绘着一张海图,只见一个箭头指向一座海岛,上面长了如长草般植物,只见四下波涛汹涌,四下临海,似乎无可登陆。这是临别之时琉球中山王尚温感他不杀之恩,将这海外的海图交给他,图中所绘之岛屿便是那传说中可遇不可求的祖洲——上有不死之草,死人吃了都可返魂,何况生人,据说此草可延年益寿,永享天年,只是那岛在大海深处,茫茫之中,自古及今无人得遇,似乎不是有缘者,所以往往行海之中失之交臂,是为憾事,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
傅传书见了自然明白,因为他于航海,天文气象之术甚为了解,所以此次航海多福安便带上他,便是为了方便出海不会迷失方向。今次傅传书见世子拿出这羊皮纸,见是那祖洲方向的描述,心想: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寻找,着实虚无漂渺,似乎不可寻到,但是还要尽其所能,因为他私下也有心思将此长生不死之物据为己有,以享万年,这也是人的私心所致。
多福安察觉他来到身后,便将这羊皮纸交到他手上,说道:“傅掌门,你看这羊皮纸上所描述,似乎不可寻找?不知你有何高见?”傅传书道:“世间之事,多是可遇不可求,咱们行人事,听天命也就是了!”多福安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也不该十分肯定能寻到那传说之中的祖洲,可见这祖洲尽在虚漂渺之中,尽是可遇不可求,但是还要尽人事以听天命,他也不好意思再强求。
大船向着东南行驶,一路起起伏伏颠簸其上。多福安见这海天壮阔,不觉豪气上来,不觉吟道:“海天壮阔路八千,仗剑平生笑我有。一旦凌云志上头,敢教黄巢不英雄!”掌舵侍卫听世子性之所至,所吟之诗便大有乾坤之志,所以喝彩之声附和,大多称赞世子非得武功了得,更兼腹有诗书。此时傅传书忽然想到师父曾时常一个人独自吟唱那首诗:此生生在尘世间,不为功名不为钱。吾欲乘风上云天,稽首谪仙不叩头。笑傲只为此生有,丹心偏在昆仑巅。吹发长嘘为何故,仙长练丹为何求?长生海外求丹药,不见当年秦始皇!这诗的气势更是气魄庞大,一时无两。
海船又行三日,日起月落,周而复始,不觉倏忽之间十日有余,多福安原本安稳的心有些焦躁,觉得海外寻仙山此事决不可行,便言语之间有些烦躁。傅传书向来知道这位世子一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今时今地在这茫茫大海中遍寻不到那仙山,便自苦闷烦躁也是有的,所以只有好言安慰。
这日午后,天气忽变,阴云密布,海面之上雾气腾腾,众人正自百无聊赖,忽地一阵风吹起,凉嗖嗖侵人心脾,冷人心寒。众人在大船之上不觉得打个冷颤,抬头看时,只见茫茫海面有千万般战船直逼而近,而且悬挂青天红日旗,是为大明之旗,且见战船万千兵士神威凛凛,持刀向这边杀来,阴雾森森之中仿佛地狱之中闯进来的森罗殿的阎兵,让人脊背生冷,仿佛置身于鬼域之中。多福安不由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脸色苍白——因之他怎么也未想到在海外遇到明朝的遗兵——便是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忽然之间出现在此处,让人费解——那么先前他们在什么地方躲藏着的呢?
有几个侍卫见敌人千军万马,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不由得小腿打颤。多福安见了心中有气,平昔养着你们,一贯气焰嚣张,而今大敌当前,却是胆战心惊,着实不堪,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便要喝斥其懦弱的表现。忽地明军中一名如天神一般的将军迈着震山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