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那刺杀摄政王的自然便是采薇姑娘,而今的形势急转而下,本来利于他们,谁料却是风云突变,是所未料,看来脱身都难!
朱世杰看了看他们,又对莲菇说你后悔不后悔?莲菇坚定地说不后悔,和朱大哥便是死在一起也是心甘。朱世杰想起大好河山沦为他人之手,不由得将生死置之度外,心想:人生世间,死又何惧?但为大义所在也就是了。他想到此处,不由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正所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他手中长刀映日分外鲜红——那是杀人的血。长刀指处,喝天啸月,义气风发,仿佛中了疯魔,杀入官军人群,真是所向披靡,杀人无数,这也是人之悍不畏死,何所惧也?直杀得清兵哭爹喊娘,只恨自己少生两条腿。九门提督卢照林见官兵如此不堪,便大斥道:“敢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他亲自挥刀压住阵脚,心想:此次乱党行刺摄政王,而且是京畿近地,已是非同小可,皇帝得悉定然龙颜震怒,因为京城治安一向是自己这个九门提督全权节制,而今出了岔子,自然要归咎于自己,皇帝如果迁怒于自己,那可是祸不旋踵,自己丢官职事小,只怕还有身家性命之危,所以他不得不竭尽全力也要劫杀拿获他们这些反贼乱党,否则他无法向皇帝交代。
傅传书见这朱世杰此时已是杀红了眼,一味杀向防守比较薄弱的官兵自然是要带同余党杀出重围。他见此情形,心想:你想逃出生天只怕也难?他仗剑而来,几式凌厉剑招将这朱世杰迫得连连后退。朱世杰知他是昆仑派掌门,投身清廷天下尽知,今日又见其助纣为虐,不由得大喝道:“你身为汉人,却为清廷效力,杀害自己同胞?你难道便不羞惭?”傅传书最恨别人揭他短处,气得手下长剑去势更疾,斥道:“识时务者为乎俊杰,你朱世杰也不看看当今天下是谁的天下,还妄想是朱明天下,你们这些乱党今日行刺王爷,如若弃械投降,或可免其死罪,否则决无幸理!何去何从你要考虑明白,否则便是那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朱世杰见他这姿态明显是不以为卑反以为荣,心中更是卑视其人,心想:他们昆仑派前代掌门赵相承何等英雄,生平急公好义,英名播于天下,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谁成想竟有此门人弟子,真是昆仑派之不幸!不知赵掌门倘若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傅传书手底剑式一招快似一招,招招夺人性命,仿佛和这朱世杰是不共戴天之仇人一般。其实论武功家学这朱世杰虽贵为明室世子,身份也自尊崇,可是武学渊源是靠自学的悟性和后天努力所得来得,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得来,所以甫与这傅传书交手便自落了下风,他虽心中极力不甘,可是现实明明摆在那,便是心有不甘也是无用。莲姑见到朱大哥堪堪不敌,似乎便要落入人手,便横冲过来,拼着鱼死网破的架式向着傅传书杀来。傅传书可不是怜惜之人,见到莲菇不顾生死地杀来,也不多想,左手击飞朱世杰的弯刀,右手不闲翻手为掌,将莲姑击飞而去,重重跌落在地上,但觉喉头一涌,一口血喷涌而出,身心俱伤,神情便有些不对了。朱世杰见傅传书伤了莲姑,大吼一声:“”好奸贼,今日有死而已!他忽地劈手从一名清兵手中夺了一杆红缨长枪,向着傅传书当心便挑,心中打定主意今日不成功便成仁,有死而已。采薇姑娘见这位世子此时已将那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感慨:难道今日要一败涂地?那么以后何人可光复明室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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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平老早便看出摄政王下令军兵人等不杀这位采薇姑娘,意思是要让她嫁与自己的儿子多福安——因为这采薇姑娘妩媚动人,竟通身有仙子的气派,能不让人心动;所以他持剑缠斗这采薇姑娘,处处留有分寸,不伤分毫,只是要她知难而退,不再一味刀杀官兵。可是采薇偏偏不领这份情,长刀到处便是尸横就地,因为她心中顾念地是这位摄政王当年以皇帝之诏旨要自己义父身死,虽然可以苟活,但是事必连累宁古塔将军多隆——这位满洲人将帅虽为满人但是却不鄙视汉人,反而对汉人中的英雄好汉尤为敬仰,所以他和丘方绝两人义气相投,可谓英雄相惜,所以当事之时两人无话不说,所以皇帝诏旨所到,他不愿看到这位多隆将年左右为难,因为这殊非他所愿,因为他一向古风侠客之气,心中念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所以自裁谢知己,已全知己之恩。采薇虽然恨义父丘方绝自裁谢知己,可是当时事已发生,已无回旋余地,只有叹息,这也是英雄所为酬知己,千古皆然。而今这始作俑者近在眼前,却杀他不得,她心中能不恼恨,偏偏又被这白一平缠斗,施展不了武功,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