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铁门一响,有人走来,压低声音对牢中二人说话:“小武,小张,这是哑药,你们将它放在酒水中,让他喝下,千万千万!”这是刘观鱼的声音。他为什么要下药害自己,不让自己成为哑巴,不能说话?是了,定是怕自己戳穿他们伎俩,在如玉姑娘面前说出实情,那样如玉姑娘便会寻死觅活;假如自己不能开口说话,那么如玉便不会怀疑我这个胡天西了,他们好毒的计谋!
牢门一响,刘观鱼走了进来,看着被镣铐所绑的袁承天,说道:“天西,再过三日,便是你和我女儿如玉的鸿鸾天喜的好日子,你不觉得开心么?”袁承天道:“刘寨主,你何必惺惺作态,假仁假义。你难倒心里不明白,我根本不是什么胡天西——我是袁承天!”刘观鱼道:“是么?看来是我老眼浑花了,错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误认为他人?这怎么可能。”袁承天刚要说话,忽然感到肩下一痛,接着昏了过去。待他醒来,觉得肩臂火辣辣痛,只见血流了下来,好一会才凝固。这刘观鱼为什么打晕自己,又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又有何目地?
牢房浑昏,不见有光,只有甬道中的油灯照着,忽暗忽明,仿佛有流萤嗡嗡作响,再无其它。袁承天坐在乱草铺就的木床,但觉全身都生痛。石房内因为终年不见阳光很是潮湿,所以地上难免有虫蚁爬动,甚而有几只竟然爬到袁承天的肩臂伤口处要吸吮血迹。袁承天因为手脚被铐只有用嘴将虫蚁吹走。忽然他的手一动,镣铐竟而脱落。这一下实在出人意料,难道是寨中的喽啰一时大意竟未铐牢?可是这也决然不可能?以刘观鱼之为人,岂会容手下人如此马虎,实在让人不可解。
他借着微光将镣铐捡起来,这才发现手铐断处是新近才锯断的,并不见锈迹,心下起疑:自己几时锯断的,怎么丝毫没有印象呢?真是奇怪?他正疑惑间,忽地另一间石牢中有人歌唱:“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全当漂泊在异乡!”气语悲凉,仿佛看透世情,人间冷暧自知;又仿佛是智者,看透苍茫大地,将相王侯,说什么龙争虎又斗,也只不过是刹那间事,百年后还不一样一抷黄土草没了!袁承天听他这声音,一时觉得万念俱灰,仿佛来日大难,回日无多,人生苦短,也许在世寻寻觅觅那个人今生得不到,来世也许可以相拥!
咚咚石牢墙壁山响,袁承天从回想中省来。只听有人说道:“小伙子,你发什么呆?是不是想自己的心上人啦?唉!人间苦短,少年人总历练少,容易走上魔道,时常发痴也是有的?我少年时又何尝不如此?这也难怪你们少年人?哈哈……”
袁承天用手咚咚敲了石壁,原来石壁中空,并非实心,这下可让人意外。他说道:“前辈,你在这多长时间,不寂寞么?”那人却道:“心无所挂,闲时打坐修行,了无尘埃,看叶落叶黄,春去秋来,一心钻研武学,不知寒暑,颇不寂寞!”袁承天道:“前辈,你被关押这多长时间了?”那人道:“我有名有姓,不要叫我前辈。我最讨厌世间繁文缛节,狗屁文章!如果让我撞见那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非一掌拍死他不可,以免他将来为祸人间!”
袁承天心想这一定是个大英雄,听他所言语决非是个奸邪小人,倒很想见他尊容。那人见袁承天不说话,便猜中他心中所想,哈哈笑道:“世人多爱容颜娇丽的女子,讨厌媸者,不看内心善良,只求外表的东西,偏偏抺杀世间一切正气,这真是舍本逐末,你说可笑不可笑?”袁承天听了,心想不错世间的道理原本如此,可是世人多是执迷不悟,偏偏追求外表美丽的东西,不理会它内心的邪恶,结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知是悲是喜,抑或无可奈何。
忽地这堵墙壁竟移动开来,那个怪人从他的牢房走来,只见他手脚没有镣铐,衣服满是尘土,头发乱蓬蓬如野草一般,横七竖八,似乎经年未洗头,满是虱子爬来窜去,仿佛是一个野人。袁承天惊奇看着这人。这人见状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你一定奇怪我怎么打开这石墙的,不妨告诉你,以免你心中纳罕。”他撩一下自己长长衣摆,露出赤足,只见脚上黑的已看不出和地上尘土有何区别。他自顾从腰间取下一柄匕首,暗室中打了一个闪亮,可见这可不是一般的兵刃。他用匕首向石头插入,竟而插入半尺有余。袁承天看得咄咄称奇。
这怪人笑道:“你不必奇怪,这匕首乃是天外殒石所锻造,乃是神兵利器,端得吹毛断发,切金断玉只是寻常事。在我这匕首之下这石墙凿穿只是时间问题。我不想他们发现这秘密,又原封未动装了回去。今日也是你我有缘,所以相遇。三年这石牢也关押如你一般年轻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