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绪素来深沉,此时,竟是深沉得带了几分萧索之意:“阿思,是阿音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若是连他的周全都护不了,我又有何颜去见阿音?”
这样带了几分萧索的将军,也只有柳忠偶尔才能见到,他忙道:“侯爷不必焦虑,如今的四公子,已是今非昔比,文韬武略,乃三品侍郎,即使是世子,也不能与之比肩。能伤他者,终究是少数,老奴可派人暗中查访。”
柳子绪听了,心绪渐宁,道:“你说的有理,细细想来,也只有一人,有害他的理由。”
他眼神清明的看着老管家,柳忠与之对视一眼,便已明了:“这段时间,大夫人倒未曾去骆府,不过,骆府遣了人过来,或是送礼,或是问安,还有几次,是在夜间来的......”
柳子绪似乎觉得不足为虑,道:“你依旧暗中叫人留意着便是,世子可有异常?”
柳枢时任太子少傅,然现如今并无太子,故而甚是清闲,柳忠想了想道:“世子每日除了在东宫处理事务,倒未觉有异动,只一件事,有些蹊跷。两月前,世子支走一大笔银子,说是看中几处宅子,想置办下来,倒手卖出,赚些差价。各种缘由,老奴倒不好细问。”
柳子绪问:“支走了多少?”
柳忠见他问,小心翼翼答道:“十万两。”
若是柳昀,这点银子倒是无甚不妥,然而,柳枢从不曾料理生意,怎会需要如此多银两?柳子绪霎时目光如炬,盯着柳忠,仿如要看穿他的五脏六腑般。饶是柳忠自认柳子绪与他关系匪浅,然柳子绪素来严谨,威严自在,柳忠还是心虚了一把,冷汗霎时满了后背。
柳忠想到柳枢支走银子时赠送的一尾古琴,又想起四公子遇刺之事,顿时如芒在背,懊悔不已,跪地俯首道:“老奴以为,世子闲来无事,想跟三公子学学经商,便未多想。若是世子用这银两,来害四公子,老奴万死也难辞其咎。”
柳子绪冷哼一声:“以后,大夫人与世子的举动,必第一时间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