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给出了一个巧妙的计策:“你只需让你老婆提着竹篮,装几件衣物到桥下洗衣,以此作为幌子,借机悄然摸入水中捞出那个藏着金银财宝的坛子,再将其藏于篮中的衣物之下,随后悠然带回家即可。”狱卒听后如法炮制,果然在侍郎桥下顺利取出了一坛远超上次保俶塔所得的巨额财富。次日清晨,狱卒再次遵循惯例,为贼人备妥了美酒佳肴,其乐融融。
狱卒心中暗自窃喜,连续两次不劳而获的横财让他满心欢喜,而这一切的代价仅仅是对贼人日常的酒足饭饱,难道真是如此轻易便能发这笔横财?这贼人背后的真实意图,真的仅止于此吗?
时值一个深夜二更时分,在狱卒的悉心照顾下过了段舒坦日子的贼人突然向他抛出了新的请求:“老兄,今晚我想出去办点私事,放心,天亮之前铁定回来,不会给你惹上任何麻烦。”狱卒闻此言,内心陡然一紧,凭直觉立即婉拒了这个提议。
那贼人接着低语道,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大可安心,我行事周密,绝不会让你因此受牵连。即便最坏的情况发生,比如我不归返,你顶多也就是因失职导致囚犯逃脱,被流放到边陲蛮荒之地,但命还是能保住的。况且,我赠予你的那些沉甸甸的金银足以保证你一生衣食无虞。今日若你不肯卖我这个人情,将来恐怕会有让你悔不当初的事发生。”
面对贼人话里藏刀般的警告,狱卒感到难以抵挡的压力,权衡利弊之下,无奈地答应了贼人的请求,打开了牢门。随着贼人消失在黑暗中,狱卒开始了煎熬的等待,仿佛每一秒钟都被拉长成了永恒。在这难捱的数小时里,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
就在狱卒陷入深深懊悔与担忧之际,屋外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动静,紧接着便是疾风破空之声,那贼人竟已在眨眼之间飞檐走壁回到了原地。目睹此景,狱卒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迅速行动起来,为贼人套上冰冷的枷锁,再次将其牢牢地关进了阴森的牢房之内。
拂晓时分,临安府衙门各司开始新一天的办公,一封来自城内张家的诉状赫然摆在眼前。诉状所述,昨夜三更,张家遭遇盗窃,损失惨重,而罪魁祸首竟在逃离前嚣张地在张家大门上留下了“我来也”三个醒目大字!
知府赵师睾此时心头一震,猛地忆起府衙大牢中正扣押着一名自称并非“我来也”的嫌疑犯。如今又有同样的手法再现,显然牢中的家伙并不是真正的“我来也”,险些酿成冤案!想到这里,赵师睾下令依法对这名嫌疑犯施以三十杖责,并将其逐出临安府辖区,此案就此草草结案。
另一边,值了一宿夜班的狱卒回到家中,他的妻子告诉他一件怪事:昨夜子时左右,门外响起敲门声,她误以为是狱卒归来,打开门后只见一个黑影丢进两个布包便匆匆离去,吓得她不轻,遂将布包藏匿起来。
狱卒听罢,立即将隐藏的布包取出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堆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刹那间,他意识到这些财物正是昨晚张家失窃的物品,显然是那嫌疑犯为了回报他在狱中的关照,同时也算是一种贿赂。而此刻,那个真正的“我来也”早已趁乱溜之大吉。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那位自以为洞察一切的知府赵师睾,居然也被“我来也”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贼人的确手段高明,令人惊叹不已。
经此一事,那狱卒深知自己的良心和安稳生活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与风险。于是,他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长期熬夜值班导致健康状况恶化,毅然辞去了狱卒职务,决定回家颐养天年。他手中的金银财宝,皆为“我来也”所赠,本该足以保障他后半生的富足安宁。但正如古人常说:“富贵传家,不过三代;非义之财,焉能久守?”这句话似乎预示着这份突如其来的财富也许并不能给他带来长久的幸福,反而可能招致意想不到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