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葛,何来嫌疑之说?这正是天作之合。”李氏听罢,默然点头应允。
村妇将李氏的答复传回给黄贵,他闻讯欣喜若狂,立即精心筹备丰厚的聘礼,静待吉日将李氏迎娶入门。洞房花烛夜,二人如鱼得水,情意绵绵,自此开启了琴瑟和鸣的生活。无论行走还是静坐,他们总是紧密依偎,形影不离。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十个春秋,期间李氏为黄贵诞下两名麟儿,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时值暮春三月,清明之日,家家户户祭扫祖茔,黄贵与李氏亦一同完成了祭奠仪式,归家后在房中共饮。黄贵酒酣耳热之际,言语间竟带着挑衅之意,向李氏抛出一句惊人之语:“此刻,你可曾怀念那位张兄?”李氏闻此言,不禁面色骤变,凄然垂泪,追问缘由。
黄贵借着酒劲,放声大笑,仿佛卸下了心底的秘密重负:“此事本不应对你提及,但如今你已为我育有两子,十年光阴荏苒,料想你已不再怨恨我。你知道吗?正是十年前的清明,我在江边设计害死了你的张兄,谁能想到,你今日竟成为我黄家的女主人。”李氏强颜欢笑,淡然回应:“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或许并非巧合。”然而,她内心深处已决意为亡夫复仇。
趁着黄贵沉醉昏睡,李氏耐心等到他外出,迅速整理行装,悄然返回娘家,将黄贵的惊人坦白悉数告诉了兄长李元。李元闻听此事,怒不可遏,立刻草拟状纸,携妹妹直奔开封府,向包拯大人控告黄贵的罪行。
包公接案后,立即派遣捕快将黄贵拘捕归案审讯。起初,黄贵矢口否认,但在包公严令之下开棺验尸,面对铁证,黄贵再也无法抵赖,只得一一供认不讳。包拯根据供词,判定黄贵犯下蓄意谋杀亲夫、企图霸占遗孀之罪,依法判处极刑——当街斩首。同时,黄贵的所有家产悉数判归李氏,并且表彰其坚贞不屈,为夫伸冤,特赐其门楣以“义妇”之名,以彰其德。
此后不久,黄贵的两个儿子在端午节龙舟竞渡时不幸双双溺毙。世人皆言,这是天道昭彰,恶人之子难逃报应。一场由清明引发的罪恶,最终以正义的裁决和冥冥中的天惩画上了句号。
二
东京城内,有个才情出众的秀才名叫赵能。他饱读诗书,却常自嗟叹:“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愿能娶得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她须具备美貌、出身清白名门、家中不重财帛,且需待我金榜题名后再行迎娶。”然而,科举之路并非仅凭才学就能畅通无阻,赵能连续在午年、酉年的科考中落第,未能如愿登科。尽管媒人络绎不绝,但不是东家不合心意,就是西家未能成全。岁月如流,转眼间他已逼近而立之年,婚姻之事却仍如空中楼阁,遥不可及。
赵能心中苦楚无处倾诉,终日郁郁寡欢,竟至抑郁而终。魂归地府,他来到阎罗殿前,愤然陈词:
“告状人赵能,因长期独身无偶,特此申诉冤情。在阳世之时,命运官吏对我命运之禄视若无睹,我满腹经纶却无处施展;掌管婚姻之神对我漠不关心,姻缘簿上一片混沌。未知我有何过失,竟触怒两位神明大人,以致多年未能觅得如意伴侣,而今年届三十,仍孤身一人。恳请阎罗陛下详查此案,为我洗雪冤屈,以慰生平之憾。泣血呈告。”
如此,赵能带着生前未尽的心愿,向阴间的审判者寻求公正的裁断,希望能在另一个世界得到他一生未能实现的姻缘之解。
包拯阅毕状纸,沉声道:“秀才家总爱怨天尤人。”赵能听罢,辩解道:“并非赵某无端抱怨,俗语有云:‘不是其平物自鸣。’我见世间举人、进士之中,不乏文理不通者,而文采斐然者却屡试不中。更有甚者,愚钝之辈尚能拥有娇妻美妾,而英俊才子却落得空房独守。此等现象,教人如何不生怨念?”
包拯抚须道:“人间或许有不公之官,但阴间断无亏待人的道理。福禄、姻缘皆是天命所定,怨天尤人无济于事。”赵能反驳道:“阴司或许公正无私,但如我赵某这般人物,不应落得如此困顿。或许阴间官吏亦如阳世一般作弊弄权,才使我沦落至此。恳请大人传唤掌婚司查明真相。”
包公闻此,面露不悦:“本府最痛恨官吏舞弊,秀才所言确有道理。”随即命鬼吏速请掌婚司前来。掌婚司到堂,翻阅卷宗后言道:“案牍上并无赵能之名。”包公惊疑:“怎会有此等事?”接着又传唤注禄司核查。注禄司查阅册籍后同样回复:“册籍上并无赵能记录。”包公心中生疑,口中连连称奇:“世间竟有如此怪事!阳间弊端丛生,难道阴司也一样不堪?”
堂上诸官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包公果断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