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民国民国初年的1920年,一场横扫华北大地的旱魔席卷而来,河北、山东、山西、河南、陕西五省如同被烈火炙烤的铁板,多达317个县陷入了干涸与绝望的深渊,万千生灵背井离乡,踏上逃荒避难的漫漫长路。
在这片灾难的大背景下,地处山西省冀宁道的壶关县,有一个名叫清流的小村落,同样未能逃脱干旱的魔爪。土地皲裂如老人的手掌,庄稼犹如枯草一片,似乎也在等待命运最后的判决。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在长达近一年的连续干旱期间,仿佛冥冥之中受到上苍特别眷顾,清流村竟然奇迹般地接踵迎来两场珍贵无比的“及时雨”。
周边广袤的土地仍处在焦土一般的境况,可这偏居一隅的清流村却像被无形的力量庇护,成为干旱海洋中的绿洲。而与其相邻的程村、韩村,则依旧在酷热与干燥中煎熬,未见丝毫甘霖降临。这一奇特现象引来了四邻八乡的瞩目,人们纷纷猜测清流村是否因北倚神山,西临终年流淌、清澈冷冽的泉水,而有幸成为龙王的远亲。更有甚者,还特意前来请求清流村的村民代为祈雨,期盼也能沾染到一丝丝神秘的福祉。
面对外界“龙王亲戚”的揣测,清流村的村民们付之一笑,心中暗想若是真有那层关系,岂不是早就借机求来瓢泼大雨?尽管他们的土地并未得到充沛的灌溉,但相比起周边颗粒无收的村庄,秋收时分,各家各户还是勉强收割了十几担粮食,至少免去了即刻陷入饥饿流离的命运。
尽管如此,清流村的这点收成对于每户平均六七口人的大家庭而言,不过勉强度过了三五月的温饱线。一旦粮食耗尽,未来的日子该如何维系?村民们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过一天算一天,竭力挣扎在生存的边缘线上。
在民国九年寒冬腊月的一个寻常午后,清流村首富蒋树森的妻子邓氏,从老君庙虔诚上香归来的路上,赫然瞥见自家朱漆大门前蜷缩着一个衣裳破败不堪的乞丐。邓氏向来心存善念,每日持斋念佛,然此刻正值大旱灾年,四野哀鸿遍野,乞者如云,纵使心肠再软也无法一一施舍救度。加之家中当家的蒋树森向来性情火爆、锱铢必较,邓氏深知他的脾性,只好在心底默默诵念了两声“阿弥陀佛”,准备差遣家人将这乞丐移到路边,以免触了夫君的眉头。
可就在家丁们欲抬起那个昏迷不醒的乞丐之际,一阵冷风袭来,竟将乞丐头上破旧不堪的帽子吹落,露出了里面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这一幕令邓氏惊愕万分,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名乞丐并非男子,而是位年纪约摸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尽管其形容憔悴、骨瘦如柴,身上衣物破破烂烂,但她身材修长挺拔,五官轮廓分明,即使在困顿之中仍显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一意外发现,顿时给原本平静的清流村带来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神秘色彩。
邓氏目睹眼前女子如此悲惨处境,心中慈悲油然而生,于是果断命令家人将她抬进府邸内宅悉心照料。原来,这位女乞丐只是饿得昏厥过去,待家人喂食了两碗热腾腾的米粥后,她才逐渐恢复了意识。女子自述名为李月娘,来自武乡县,因家乡遭遇灾祸、家人离散,无奈之下一路行乞至此。
看着李月娘楚楚可怜的模样,邓氏又心疼地吩咐下人送上一大盆手工面条。月娘推辞了两句,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饥饿,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起来。等到面条吃得精光,邓氏见状,关切地询问她接下来有何打算。
月娘刚刚填饱肚子,邓氏的问题瞬间让她回到了残酷的现实。她含泪回应:“本想外出谋生,哪知道沿途皆是与我相似的苦难之人。下一步如何走,我也只能寄望于佛祖保佑,明日清晨便继续上路,感谢您的慷慨赠餐,绝不给您增添过多麻烦。”
此时的月娘面色已由苍白变得微微泛红,整个人精神焕发,言谈举止之间透露出一种教养,尤其是提到“佛祖护佑”时,邓氏不禁好奇地追问:“看样子姑娘也是信奉佛教的吧?”
月娘听闻,立刻恭敬地双手合十:“小女子一家都是虔诚的信徒,全凭佛祖的庇佑才能坚持至今。”邓氏闻此,亦随之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佛号,随后安排月娘在厢房暂歇。
邓氏对月娘颇有好感,内心萌生了收留她的念头,然而,考虑到丈夫以及四位性格粗暴、苛刻的儿子,她深知家中并非良善之地,故而尽管怜悯,也不敢轻易将月娘留在身边。这场突如其来的相遇,似乎预示着清流村即将掀起一场未知的波澜。
邓氏的那位丈夫蒋树森,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阴险狡诈,不折不扣的恶霸形象。有一年炎夏,村里邻居王彦武得知桐油果树能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