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不回去了。”
“你认真的?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山中家内忧外患,你能安心吗?”他神色一滞,诧异的看向她。
“一直以来都太累了,早就想给自己放个假了。你不要觉得山中家离了我就不转了,我毕竟未继承家主,也就是说呢,我没有完全掌控山中家。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过度的集权。没有集权,就没有离了主子,属下不会干事的情况出现,所以没什么所谓。一直以来,我都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导致很多人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既然他们那么想做主,这次外敌入侵,我就给他们机会。”
她用简短的话说出了自己的考虑,她相信以她这位夫君的才智,大致已经明白了她要去做什么。
果然,奈良樱落点点头,静静的看着她,问道:“想好了吗?”
此时她刚拍完他身上的灰,抬起头,四目相对间,笑着反问道:“我一直想体会一下你在书中说的度蜜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这一刻气氛暧昧,这一刻奈良樱落看到了她眼里闪动的星辰,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强行稳住心神道:“我有重要的事情。”
“你想调研,当一个农户,那么我就当一个农妇,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这一身白衣,哪里像一个农妇。”
“这样呢?”她说着,抓了一把土,揉在了自己白的晃眼的衣服上,并且还用脏兮兮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随着泥土散落,她的脸蛋变成了土黄色。
他拿起袖子给她擦了擦,“你啊,真是个傻子。”
“夫君啊,我是你的小傻子啊。”她嘻嘻笑着,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在他愣神时,她用她那满是泥土的手,在他的脸上使劲的揉了揉。
这一刻的她,让他无法与印象中山中里美重合,反而更像一个小孩子。
这一刻的她,让他的心里冒出了两个字:家人。
这一刻的感觉温馨又亲切,如梦般不真实。
以至于他被戏弄了,还如傻子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家人就是一个奢侈的词汇。
……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两人坐在田埂间,山中里美问奈良樱落。
他指了指周围弯腰干农活的人,“你怎么看待这些人?”
山中里美定定看着奈良樱落,反问道:“是以我的出身,还是以你的夫人的视角来说呢?”
“有什么区别吗?”奈良樱落故意问道。
“以我的出身,作为山中家的嫡女,或者说是山中家的内部人员来说,这些农户,便如蝼蚁。”山中里美望着远处低头干活的老狗,随口说着。
她说着,还随手抓起田埂边的一只黑蚂蚁给奈良樱落看,然后在奈良樱落皱眉的眼光中,将其随意的捏碎了,即使那小指甲盖大小的黑蚂蚁如何挣扎,也免不了生命无端的逝去,那散落的肢体无力的跌落在空中飞舞。
“所谓蝼蚁,便如这只蚂蚁一般,我可以随意的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即使没有犯任何错,但我心情不好就可以弄死他们。或者我无意间带起的风,踩过的脚步,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蚂蚁和人毕竟是有区别的。”奈良樱落望着努力干活的老狗叹道。
“如你那方糖理论一样,人的幻想有时候会让他们比蚂蚁还愚蠢,蚂蚁知道争抢,但人并不一定会。人因为会勇敢,所以更会胆怯。人的情感是武器,也是弱点。因为人会共情,所以我不能毫无理由的杀人,那会显得我很蠢,我得找一些理由或者方法来杀人,以堵住这些人的悠悠之口。这些理由来自我制定的规则,来自他们坚信的东西。民力可用,不外如是。越是底层的人,牢笼越牢固,而且还是他们自己将自己关在了牢笼里。”
“要用这些人,得让他们确定他们自己的命运。越是追求简单的,稳定的东西,越是好。只需要他们埋头干活,那些复杂的东西不需要他们理解,不能让他们学会思考。”
“以前的世家对这些农户都是非打即骂,认为这些农户是私有财产,剥削到极处。但是但凡底蕴深厚的世家对这些农户都还不错,偶尔还会赈灾,修桥,铺路,这些不是善心,而是为了让幻想的牢笼更稳固,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动用武力。用剥削他们来的钱,让他们感恩戴德,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竭泽而渔是不可取的。”
“这是以我自身身份来说,最朴实的想法。”山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