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他们到的时候,大门开着,先来打点的人,陪同一家三口站在门口候着。 当家的男人三十出头,一身青布袍子。妇人温婉,身后躲着小儿子,露了半个头出来好奇的看着来人。 见着江月一行人也不知道叫啥,齐齐弯了腰下来行礼:“请大人安。” 江月摆了摆手,虚虚扶起妇人,免了众人礼,让妇人带着她去宅子里走一走。 宅子不大,一走进去格局一目了然,一间正房居于北侧,旁边两间厢房,院子角落坐落着小厨房净房。难得的是,厨房前面有一口井。 除了大户人家能自己打井,像这种小门小户的,都是去公共的井里挑水的。 妇人见着江月视线落在井上,赶紧解释道:“草民家小儿,向来身子弱,小时候身边片刻离不了人,腾不出人去打水,才专门租了这带井的院子。” 江月笑着应了一声,再仔细询问了他们,日衣食用度,出行习惯,并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着旁边跟着的人仔细记下。 正跟妇人说着话,风鸢又低声回报,还有几户人家,也全家都没有生病。 这是好事,江月点头,待这里询问完了,嘱咐妇人近几日少出行,若一定要出去,需得拿沸水煮过的面巾罩着耳鼻。说罢转道另外几户人家一一问过。 一天下来,城南城西跑了七八家,连午膳晚膳都囫囵着塞了几个馒头凑活过去。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又放心不下陈醉,询问完最后一家,立时带着风鸢回了县衙。 县衙书房的门还开着,昏黄的烛光撒了出来,照亮了门口的青石板。 地上堆着的一摞一摞的县志已经看了大半,侍卫揉着惺忪的眼睛,还努力的在跟面前的书本较劲。 陈醉斜斜的靠在软榻上,也没了什么精神,脸色仍旧有些潮红。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长久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带了丝笑意,低低道:“你回来了。” 江月跨进门,绕过地上摊着的县志,走到陈醉身边,伸手便探上了他的额头,比起早间要好一些,但还是烧着的,蹙眉问道:“可有好好吃药?” 陈醉点点头:“你呢?可有好好吃饭?” 江月闻言,原本心里紧绷的心弦突然就松了下来,想到信里的善啖,善眠,扬着唇角轻声笑道:“怎么就记着让我好好吃饭?” 瞧着她调笑的眼神,陈醉心有灵犀的也想到了信中所言,顿时有些赧然。他从未给女子写过那样的信。 “吃过啦,你别担心。”江月拍拍他的手,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再看了一地同样青黑眼眶的侍卫,挥挥手,让风鸢带他们下去休息。 侍卫抬头,等着陈醉发话。风鸢知娘娘开口了,自家爷肯定不会拦着,齐齐的把人轰去休息。 “这么多县志,就你们这些病人得看到什么时候?你让县令去找些没染着病的读书人,花不了一天的功夫就全看完了。”江月嗔了他一眼:“病人病人,吃不好睡不好,病怎么好?” 陈醉顿了一下,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不是他亲自看过,他有些不放心,不过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他了,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等下让风鸢去跟县令说一声。” 读书人多,快快的看完一遍,若没寻着出路,自己再查一遍也就是了。 “还有啊,有些事书上也不一定记载,丹山靠山,若有出路,多是在丹山山脉那一侧,你让人多去打听打听柴夫猎户和采药人,他们可能知道的多些。” “嗯。”陈醉看着江月的眼神一亮,如此一来,范围就缩小了不少,她原是如此聪慧。 再想到丹山下的暗河,补充道:“丹山下有一条暗河,或许渔夫也能知晓一二。” 江月点点头。 “你呢?今日可有收获?” 江月蹙眉,叹了口气:“今日查问了几户全家都没生病的人家,原是想,是不是都没接触生病的人,所以他们没生病的。但也不是,他们买菜做饭挑水,都见着外人的。后来又想,是不是水有问题,但这些人家,有的是家里有井,有的家里没井,也不太像是水的原因。” 江月想到这就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让风鸢派人去统计了一下,这个病,富人得的少些,平民多些,这富人和穷人最大的差异在哪里?你说是接触了病人,那富人家里也有生病的仆人,也说不通呀?” 陈醉伸手摸了摸江月炸毛的脑袋,眼里尽是欣赏之情,以前自己怎么会觉得她是尚书府最愚蠢的呢?分明,是尚书府最聪慧之人。不止聪慧,还有与那尚书府格格不入的,仁心。 “哎,问你呢。”见陈醉一直没说话,江月拍掉他搁在脑袋上的爪子。 陈醉回过神,反手将她手指握在掌心,思虑了片刻,回道:“富人和穷人,差的最大的,就是衣食。像你我,向来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穷人家,三餐能饱腹,再有荤腥,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月扬头看着他,也没想着要把手抽回来:“然后呢?” “再说饮,还拿你我来说,日间饮用,多是应季名茶。连晨起漱口都是放温了的水。那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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