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起。 山西各府下狱的官吏,好似屋檐跌落的雪花。 山陕相邻,陕西官场骤变,山西百姓看在眼里,盼在心里,尹伸赴山西任职,百姓闻其耿直性刚,贤明果决。 百姓私下举报许多官吏,孰料举报信好似泥牛入海没有任何音讯。 然而,昨晚平地一声雷,彻底砸开山西官场黑幕。 起初,百姓察觉大同,太原,潞州三地王爷被抓,王府被封锁,宗藩遭到兵勇严密监视,有些狗急跳墙的藩王宗族欲袭击官兵,不光被抓捕下狱,更有宗族子弟当场被杀。 百姓尚在议论宗藩落幕,怒骂宗藩罪有应得,又有许多百姓发现往日门庭若市的蒲州大族,王家,张家府门紧闭,闭门谢客,关键府邸外亦有兵勇严密监视,两家旁系,姻亲,陆续被抓,不知去向。 此举彻底引燃百姓讨论的热情,王家,张家乃蒲州豪门,官商一体,富贵一方,孰料,亦难逃朝廷法令。 晌午时,百姓发现平常货物水车马龙的八大晋商家族亦全部被抓捕,商铺遭朝廷查封。 藩王。 权贵。 商贾。 一宿间,诸多有头有脸,出门前呼后拥的头面人物失踪,下狱。 除坊间看热闹的百姓,却吓坏山西官绅,商贾。 自杨博起,至王崇古,张四维,再到韩爌,这些都是朝廷重臣,或坐镇边境,或为入阁执政。皇帝不念两家有功于社稷,铁面无情将其下狱。 此时,所有不干净的官吏,不由自主想起邻居陕西贪官污吏的下场,吓得争相奔走,四处投石问路,希望渡过劫难。 商贾更震惊,前阵子皇帝要求各省商贾进京,阐述朝廷国策,亦解禁对商贾限制,各省商贾追随朝廷政令,大干快上开始各种商议投资,扩张。 然而,月余后,皇帝出尔反尔,屠刀指向山西八大晋商,晋商乃大明商贾翘楚,严惩八大晋商,难道皇帝是钓鱼执法。 各方揣摩时,各府衙门张贴告示,叙述八大晋商盗卖粮食,公然违背皇命资敌的罪证,更深挖出八大晋商联合官吏低买高卖,坑害百姓,借机渔利。 单张告示不足以罗列八大晋商罪行,更连贴数张告示公布其罪行。 隔日,大同,太原,潞州三地公布宗藩罪行,尤其是皇帝亲自怒斥代藩,言语之露骨犹似骂街,剥夺代藩宗亲资格,收没家产,良田,马场,商铺等。 怒斥代王的告示出现,山西官场一片死寂,所有商贾噤若寒蝉。 自皇帝血洗陕西官场,天下皆知皇帝嫉恶如仇,不肃清各府宵小誓不罢休。 故而,披甲戴盔的锦衣卫率大同边军,来往于山西各府,各州县,大肆抓捕官员,胥吏,违法商贾等。 很快巡抚颁布命令,鼓励各地百姓举报,山西官场整饬结束,朝廷或许免山西半年的税。免税。 这彻底激发百姓原始的本能和举报的激情,各种举报的书信通过铜匦源源不断出现在尹伸,谢学龙,薛国观,李待问桌案。 冯铨,许显纯,周应秋率锦衣卫奔赴各地,将被检举官吏抓捕下狱。 几日间,山西官场空缺肉眼可见增多,各种商铺关门,刚刚热闹的商业开始迅速萧条。 蒲州。 韩府。 自藩王连夜被押送回京,韩爌始终在关注山西官场。 惊愕。 来自灵魂的惊愕。 皇帝派刘鸿训,徐大化整饬陕西,他已经清楚皇帝手段,然而,当皇帝派刘一燝,李待问整饬山西官场,这股越烧越旺的烈火蔓延己身,他内心还是产生几分惧意。 早前被贬谪为蒲州知县的周延儒,对近期山西官场变化甚为不满,匆匆前来韩府拜访韩爌。 “韩阁老,尹伸胡闹,胡闹啊,今官场人人自危,商贾战战兢兢,各类物价陆续上涨,长此以往,山西重演太祖时代,百官戴罪审案的场景,甚至,引起山西民变。” 韩爌面孔古井无波,实则心乱如麻。 他清楚皇帝手段激烈,却没料到整饬晋商,竟抓捕王家,张家族人,甚至同时收拾三名藩王。 事已至此,刘一燝,尹伸根本没有收手的迹象,连韩家族内几名经商的族人都被抓下狱。 以前,前来山西赴任的官吏通常会来蒲州拜访他,多少给他几分薄面,结果,李待问在蒲州抓捕王家,张家商贾时,压根没有搭理他。 “皇帝还是太年轻,没有我等老臣辅佐,缺乏治国经验,闹吧,闹吧,闹得越欢,空缺官职越多,将来惹出来的事越大。” “阁老,我看未必。” 这时候,院落突然传来突兀的声音,吏部尚书王永光率领三名官吏走向客厅。 观之,韩爌,周延儒匆匆起身去迎接。 韩爌不解其意询问:“有孚何意,难道有不同见解?” 王永光瞥了眼身旁官吏,竖起三根指头:“下官前来领三百官吏。” 韩爌,周延儒快步冲出院落外,即发现府门外有诸多官吏,浩浩荡荡足足数十名之多。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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