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帐内静可罗雀,落针可闻。
少顷,安邦彦冷酷的眸光看向信使厉声询问:“歹费,乌迷,阿蚱怯求援,莫非挡不住明军?”
遵义兵败。
起兵失效。
白邦政,官抚民,必然率领遵义守军杀出,驰援陆广三地,歹费,乌迷,阿蚱怯三部压力飙升。
陆广,鸭池,三岔乃水西宣慰府的东部屏障,三地稳固,宣慰司稳固,三地沦陷,宣慰司危矣。
即使他打下赤水卫,永宁卫,杀进川地,亦会让明军直捣黄龙。
若歹费,乌迷,阿蚱怯三将阻击明军数日,待他们夺取赤水卫,既能派兵回援,亦有机会杀进川地。
信使战战兢兢回答:“禀大长老,三地军事压力不小,但勉强能守住。”
呼
安邦彦长长松口气
“既然守得住,不妨率先夺取赤水卫,携大胜之威回师救援。”
这时,奢崇明轻轻敲了敲案台,提醒说:“邦彦,明军前锋刘宗敏,牛成虎率部攻克奢香驿,兵锋指向大方城,大方水西宣慰府核心,位置至关重要,确定不派兵回援?”
安邦彦自然清楚奢香驿危及大方城,依然自信满满说:“兄长,无妨,大方乃宣慰司核心,城防坚固,留有精兵,即使明狗兵临城下,,数日内休想啃下这块硬骨头。
只要你我快速夺取赤水,飞速领兵回援,便能迎头痛击明狗。”
奢崇明依旧认为安邦彦过于轻敌大意,劝说道:“为防万一,不妨派万名精兵回援。”
安邦彦摇摇头,斩钉截铁说:“无妨,明日我亲自领兵攻城,必能成功重创明军,夺取赤水。”
劝说无果,奢崇明不在多言,冷眸扫了眼帐内诸将,语气冷厉说:“今日,我部轮番进攻,除消耗明军弹药箭矢外,一日内战果寥寥。
今晚,各部好生休整,明日全军出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夺取赤水卫,殷大雄率本部巡逻,提放明军夜袭。”
殷大雄抱拳领命,诸将亦没有在大帐久留,各自迅速离去。
是夜。
奢安军营。
全军饱餐,抓紧休息。
殷大雄亲率本部数千兵勇,沿着兵营边缘警戒,巡逻。
仲夏夜,月明星稀,林间响起虫叫鸟鸣。
马守应亲率两营,共计两千骑兵,四千步兵,踏着浅浅夜色悄无声息赶路。
临近叛军兵营,兵营篝火燃烧,亮如白昼,马守应举目翘望见借着火光瞧见辕门,兵营两地兵勇巡逻严密。
呵呵
马守应冷笑两声,没有率军发起进攻,安排兵勇就地潜伏,计划等到黎明时分,叛军休息,即刻全军出击,打叛军个措手不及。
虫鸣鸟叫中,时间缓缓流逝,临近黎明,叛军军营内篝火暗淡,兵勇昏昏欲睡,警惕和防御减轻。
呸。
马守应吐出嘴里的草叶,沉声向身边几名都司,千总吩咐:“敌军休息,防御聊胜于无,骑兵冲锋,射杀辕门巡逻叛军,杀进兵营,投掷火油瓶。
步兵,火铳手紧随其后,箭矢,火铳齐射,等骑兵冲锋结束,全军佯装败北撤离,任何人不得逞能恋战。”
夜袭。
他有把握斩杀数千叛军,领兵全身而退。
夜袭,诱敌则要技巧。
故而,断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所幸本部两营全是值得信赖的将领,今晚必能成功达成目标。
两名都司,六名千总,恭恭敬敬领命,快速传令出击。
明军步骑神不知鬼不觉靠近叛军大营附近,突然,全军爆发出排山倒海杀声。
“杀。”
“杀。”
寂静昏暗的军营外,两千甲胄精良的骑兵仿佛离弦之箭,以雷霆之势杀向兵勇。
骑兵驰骋,拉弓射击。
昏昏沉沉的巡逻兵尚未回神,即刻遭遇骑兵犀利箭矢射杀,或倒在血泊,或被钉在辕门,两千骑兵踩着叛军尸体冲进兵营。
沿途遇到叛军前锋射杀,后军提刀狂杀,沿途所过,不留活口。
四千步兵大步流星冲营,有兵勇拉弓搭建射击,有兵勇投掷火油瓶,火把,更多火铳手,弓箭手,形成战阵齐射。
坚甲铁骑,骁勇悍卒。
追随马守应狂飙突进,长驱直入,沿途残尸断臂铺地,兵营内亦渐渐燃起熊熊烈火,火焰以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