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清晨,瓦尔岱丘河西岸,普洛森第240炮兵团阵地。
这是个新阵地,240炮兵团的老阵地两天前不知道怎么就被安特人发现了,于是从河对岸打了一轮炮击,炮兵团的12门150毫米重炮被炸毁了六门,然后还报销了一大堆炮弹。
好消息是当时人员基本都在防炮掩体里,所以没有太大的伤亡。
炮兵团的拖车也去运炮弹了,被炮击的当天刚好被泥泞限制在了大路上,也逃过了一截。
炮击过后,炮兵们用人力把剩下的大炮推到了新阵地,还连夜进行了伪装。
240炮兵团的团长胡克中校怎么都想不明白,之前自己的阵地也伪装得很好,安特的侦察机飞了几次都没发现,怎么突然就被找到了。
更邪乎的是,那天所有部署在瓦尔岱丘河西岸的炮兵阵地和观察哨,都遭到了对岸的炮击,让普洛森炮兵对瓦尔岱丘河的控制暂停了两天。
安特人趁着这个空档就在西岸建立了登陆场,据说还修了浮桥。
昨天半夜,240团的阵地上来了一个后方作战营,说是六集团军连夜抽调过来的步兵部队,防止安特人对炮兵阵地发起地面进攻。
后方师——或者叫国民警备师装备很差,一个营可能只能凑出十把冲锋枪,机枪也不是每個班都有。
胡克中校就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步兵”根本不是安特正规军的对手——也许他们打打游击队还凑合。
如果遇上那些披着斗篷的安特近卫军,这样的部队八成一触即溃。
胡克中校觉得现在能挽救自己部队的,就是撤退命令。
安特的登陆场离他的阵地不到十五公里,就算是徒步的步兵也该到了。
集团军司令部在干什么啊!
因为焦虑,胡克中校昨天失眠了,今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天光刚透过云层漏下来,他就离开掩体,在阵地上巡逻。
剩下的六门重炮排列在阵地上,上面盖着匆匆搭起的伪装网,旁边炮兵们还在挖防炮坑,挖出来的土还来不及处理,就这么小山一样的堆着,淋了雨之后像极了一大坨排泄物。
胡克中校停下来,询问挖坑的手下:“今天早上几点换的班?”
“报告团长,没换班。”带头的上士停下来,工兵铲插地上双手拄着,“大家都在干,毕竟防炮洞是用来保护我们自己的小命的,鬼知道安特人什么时候又炮击了。对方的司令官是那个罗科索夫,喜欢突然炮击。”
胡克中校刚要回答,却突然停下,疑惑的看着远方。
“团长?”上士疑惑的问。
胡克中校:“嘘,你们听到了吗?像是坦克的引擎声。”
上士停下来,听了几秒,扭头对挖坑的手下喊:“别挖了,安静!”
铁铲挖土的声音和闲聊声立刻消失不见,于是坦克的引擎声露出真容。
而且越来越大了。
胡克中校立刻高呼起来:“敌人坦克在接近!战斗警报!敌人坦克在接近!”
旁边上士和炮兵们也跟着一起大喊起来,很快整个阵地上都是“阿劳”的喊声。
因为安特人就在眼前了,胡克中校等普洛森军官,想当然的认为不会再有炮击了,于是让所有部队都进入阵地。
胡克中校自己也跑到了前沿的观察所,想第一时间看清楚敌人的来头。
他推开炮队镜前面的观测员,双眼贴上目镜。
他看见了敌军的坦克横队,每一辆坦克上还坐着四五名步兵,让坦克的轮廓凭空大了一圈。
作为炮兵军官,胡克马上通过炮队镜的读数判断出坦克的距离:还有三公里!
胡克死死的盯着不断接近的坦克部队。
到两公里的时候,安特步兵纷纷跳下车,跟在坦克后面前进。
显然敌人早就知道240炮兵团的新阵地在这里。这让胡克十分的疑惑——他们怎么知道的?明明我们已经连夜进行伪装了啊?
不对,就算昨天发现,也来不及安排部队攻击了。
太奇怪了。
他正疑惑,天空中传来呼啸。
妈的还有炮击!
胡克中校大喊:“隐蔽!”
话音未落炮弹就落下来,大地也开始晃动。
这次炮击非常短促,胡克凭着炮兵军官的素养,判断也就落下了20发左右的重炮炮弹,和若干76毫米的高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