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大部分被扎伊采夫挡住,只有侧脸露出来一点点,一发弹片打中了她的右眼上方,血水马上糊住了半边视野。
而扎伊采夫则向左倒下,肩膀靠在了战壕壁上。
一名普洛森士兵出现在战壕右侧,举着手里的步枪,看到涅莉的瞬间,士兵愣住了。
涅莉扣动扳机,普洛森人立刻向后倒下。
紧接着涅莉踮起脚把枪口探出战壕,对着外面一通扫射。
扎伊采夫:“护士……我有点冷。”
他好像把涅莉当成了护士。
涅莉看了眼扎伊采夫的伤口,当即决定不浪费时间急救,而是从他兜里摸出满是血的信拽兜里,再拉起他,让他趴到右侧的战壕上,脑袋探出外面。
然后涅莉捡起一把波波沙,塞进扎伊采夫手里:“掩护我!”
扎伊采夫上半身都无法支起来,他几乎是趴在枪上,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枪,手指扣动扳机。
波波沙开火了,尽管没有瞄准,依然能威慑就在战壕附近的敌人。
涅莉拍了拍扎伊采夫的肩膀,向机枪掩体奔去。
扎伊采夫趴在枪上,继续射击,他甚至记得要打短点射,让火力更持久。
血从他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滴落在枪上,顺着钢铁滑落。
弹鼓终于是打空了,扎伊采夫还是机械的扣着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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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莉来到了机枪掩体,迅速检查了一下马克沁机枪,发现这台几十年前设计的老古董依然运作良好。
于是她拉开压弹板,抽走已经打空了的弹带,再一脚踢开弹药箱的盖子,拿出新弹带塞进枪膛。
装填完成后,涅莉一边手托着弹带,一边手握住机枪的扶把,开始扫射。
敌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根本不需要管什么标尺什么瞄准,只要把火力播撒出去,就会有敌人倒下。
敌人被压制的同时,海军步兵们从战壕里冲出来,向坦克投掷各种反坦克武器。
这时候攻入阵地的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整个阵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普洛森坦克。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从对岸打过来的支援炮火到了。
喀秋莎火箭接二连三的在敌人的攻击队形中落下,把伴随坦克的步兵炸得东倒西歪。
只一瞬间,敌人的攻击锋面就被炮火完全覆盖。
终于,涅莉看见普洛森步兵站起来向后逃跑。
同时还幸存的敌方坦克也开始倒车。
涅莉继续射击,尽情收割着撤退的敌人的生命。
忽然,有人抓住涅莉的肩膀:“够了!小姑娘!你应该去包扎,然后跟着下一班渡船过河!”
涅莉终于松开机枪的发射按钮,看向劝说自己的人。
是一名海军少校,他骂道:“圣安德鲁在上,伱看起来和我女儿一样大。快过河吧,小姑娘,你表现得够好了。”
涅莉摇头:“不,我必须在这里,我是代表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将军,以及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罗科索芙娜女士在这里的,我将和你们同在。”
海军少校犹豫了一下,最终屈服了:“好吧,没有理由拒绝一名骁勇善战的女兵代表将军和大家并肩作战。但你必须爆炸一下,伤口在眼睛上容易化脓,不及时处理说不定眼睛就没了。”
涅莉这才意识到自己视野糊了一半,她抬起手,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去包扎吧。”少校说。
涅莉:“等一下,反坦克火力都完蛋了,要怎么挡住敌人下一次进攻?”
少校指着瓦尔岱丘河河面:“军舰来了,虽然只是用坦克炮塔改装的内河炮艇,但打打坦克还是没问题。今晚应该会输送新的反坦克炮兵部队过来。”
涅莉看了眼河面上的舰艇,这才离开机枪。
少校:“知道野战救护所在哪里吗?”
“嗯。”涅莉点点头,背起自己的莫辛纳甘,沿着战壕走了。
海军少校大声招呼道:“来两个会操作机枪的。也该更换机枪位置了,动作麻利点,敌人随时可能再次进攻。”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隐蔽!”少校大喊。
敌人的炮火再一次落下,像是在发泄进攻被击退产生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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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傍晚,瓦尔岱丘河东岸。
亚历山大·尼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