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
李槐很快消失无踪。
在李宝瓶学舍那边。
李宝瓶和裴钱,同桌抄书,相对而坐。
一个下笔如飞。
一个乌龟爬爬。
李宝瓶每抄完一张纸,就要喊“走你”二字,然后搁下毛笔,拧转手腕,来到裴钱这边瞅瞅。
裴钱默默无言,满头大汗。
————
大隋毗邻京城的旒州州城内,刚刚搬来没多久的蔡家府邸,来了一位“辈分极高”的贵客。
正是在山崖书院,凭借一件咫尺物里边的茫茫多法宝,为自己赢得一个“蔡家老祖宗”敞亮绰号的崔东山。
深更半夜的,白衣少年使劲捶打蔡家府门,震天响,大声嚷嚷道:“小蔡儿小蔡儿,快来开门!”
眉心一粒红痣的俊美少年,身后还跟着位矮小精悍的汉子,汉子身边还有条黄牛。
蔡家那位曾经在山崖书院附近驻扎的大隋供奉老神仙,脸色铁青地走出密室,在院子里一掠起身,落在自家大门外的街道上,“姓崔的,你来干什么?!”
当年在那座被大隋京城百姓习惯称为“小东山”的上空,崔东山和蔡京神有过一场荡气回肠的神仙交手。
崔东山一战成名,像是给京城百姓无偿办了一场烟花爆竹盛宴,不知道有多少京城人那一夜,抬头望向书院东华山那边,看得不亦乐乎。
因为有一位元婴地仙的老祖宗担任定海神针,原本在京城威风八面的蔡家,结果很快就搬出京城,只留下一位在京城为官的家族子弟,守着那么大一栋规格不输王侯的宅子。
崔东山哈哈笑道:“京神啊,这么客气,还亲自出门迎接?走走走,赶紧去咱们家里坐坐,进城比较晚了,又有夜禁,饿坏了我,你赶紧让人做顿宵夜,咱们爷孙好好聊聊。”
蔡京神黑着脸道:“这里不欢迎你。”
崔东山突然伸手指向蔡京神,跳脚骂道:“不认祖宗的龟孙,给脸不要脸对吧?来来来,咱们再打过一场,这次你要是撑得过我五十件法宝,换我喊你祖宗,要是撑不过,你明儿大白天就开始骑马游街,喊自己是我崔东山的乖孙子一千遍!”
蔡京神咬牙切齿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么今夜打死我,否则休想踏足我蔡家半步!”
崔东山一闪而逝,使了缩地成寸的术法神通,看似稀拉平常,实则迥异于寻常道家脉络,崔东山又一闪而返,回到原地,“咋说?你要不要自己抹脖子自刎?你这个当孙子的不孝顺,我这个当祖宗却不能不认你,所以我可以借你几件锋利的法宝,省得你说没有趁手的兵器自尽……”
那家伙絮絮叨叨个没完。
身材魁梧的老人气得整个人丹田气机,翻江倒海,煽风点火,气势暴涨。
崔东山突然收敛笑意,眯起眼,阴恻恻道:“小王八蛋,你大概是觉得东华山一战,是老祖宗占据了书院的天时地利,所以输得比较冤枉,对吧?”
蔡京神心湖激荡不已,就在生死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他惊骇发现崔东山那双眼眸中,瞳孔竟是竖立,而且散发出一种刺眼的金色光彩。
蔡京神如同被一条兴风作浪的远古蛟龙盯上了。
如芒在背。
蔡京神迅速收敛气势,伸出一只手掌,沉声道:“请!”
躲在那边门缝里看人的门房老人,从最早的睡眼惺忪,到手脚冰凉,再到这会儿的如丧考妣,颤颤巍巍开了门。
崔东山大摇大摆率先跨过门槛。
蔡京神紧随其后。
魏羡和那头黄牛也先后走入蔡家府邸。
门房关上门后,心中哀叹不已,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个瘟神,老祖宗在州城这边狠狠露了一手,帮着刺史大人摆平了一条狡猾的作祟河妖,才在地方上重新树立起蔡家威严,可这才几天清净安稳日子,又来了,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只希望接下来和气生财,莫要再折腾了。
崔东山念叨着要一份宵夜,必须拿出诚意来,蔡京神忍了,给那姓魏的纯粹武夫要一坛州城最贵的美酒,忍,连那头小小龙门境的黄牛妖物,都要在蔡家来一栋独门独院的宅子,蔡京神不能忍……也忍了。
蔡京神伸手驱散两个满眼好奇的府上婢女,再无旁人在场,开口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干脆些!”
崔东山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持酒壶,一手下筷如飞,佳肴与美酒两不耽误,狼吞虎咽,含糊道:“你在大隋京城好歹当了百余年的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