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以手指轻轻抹去,只是那点痕迹,落在任何一位中五境修士眼中,稍稍打量,都是无比扎眼的存在。
与那个年轻人做买卖,还算放心,双方下定决心做买卖后,推敲细节,滴水不漏,几次试探,年轻人都算应对得体。
她望向天幕,作揖行礼,虔诚且惶恐,颤声道:“李芙蕖粗鄙不堪,只能得罪君子,不敢得罪小人,失礼了。”
片刻之后,天地寂静。
『妇』人哑然失笑,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如今宝瓶洲大『乱』,需要那位陪祀圣人盯着人和事,实在太多,北俱芦洲天君谢实,大骊藩王宋长镜,朱荧王朝皇帝,等等,怎么都轮不到她和那个陈平安,即使被拘押在水牢底层的刘志茂亲口所说,如今陈平安身上带着那块“吾善养浩然气”的圣人玉牌,但是关于坐在一洲天幕的陪祀圣人,她多少知晓些内幕,只要脚下人间没有太过出奇的厮杀,就不会转移视线,瞥上一眼,至于类似太平山老宗主亲自出手追杀背剑老猿,声势实在太大,肯定会被桐叶洲圣人第一时间察觉。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些该有的礼数,终归是多比少好,有比无好。
离开梅釉国那座关隘后,即将进入书简湖地界之际,陈平安在一座乡野村庄附近,转头看着身后两个兴致不高的家伙,沙哑笑道:“让你们担心了,这一路想事情比较多。”
马笃宜捂住心口,“陈先生,你可总算还魂了,这一路上不是发呆,就是皱眉,这都多长时间没喝酒了,我们两个都快要吓死了。”
曾掖使劲点头。
陈平安轻声安慰道:“遇上了一时半会儿没能想明白的事情,对不住了。”
马笃宜笑问道:“这会儿想明白啦?”
陈平安摇头道:“仍然没能想明白缘由,但是退而求其次,大致想清楚了应对之法。”
马笃宜忧心忡忡道:“真没事?”
陈平安点头道:“没事了。”
马笃宜犹犹豫豫,“那陈先生你喝口酒,给咱们瞧瞧,不然咱们不放心。”
曾掖脸『色』尴尬。
陈平安当然没有真去喝一口酒,笑道:“你们就在这边停步吧,记得不要打搅附近百姓,都好好修行,相互督促,不可懈怠。我争取最晚明年开春时分,赶来与你们汇合,说不定可以更早一些。到时候咱们就要往书简湖南边走了,那边瘴气横生,多山泽精怪,据说还有邪修和魔道中人,会比石毫国和梅釉国危险很多,你们两个别拖后腿太多。”
马笃宜冷哼一声。
曾掖倒是赶紧承诺会勤勉修行。
陈平安独自策马离去。
不过离开之前,将那根金『色』缚妖索与几张符箓交给了马笃宜,以防意外,再就是记得藏好那根缚妖索,不许轻易现世,一旦被过路野修瞧见,就是一出板上钉钉的天降横祸。
涉及生死大事,马笃宜不敢丝毫怠慢,也没有开什么玩笑,只是让陈先生宽心,他们绝不会这么不小心。
陈平安这天『露』宿在一座荒郊野岭,阴煞之气颇为浓重,几乎可以笃定有厉鬼藏身其中,只是偏偏一夜无事,这让陈平安有些奇怪,如今又不便展『露』真实修为,对方又隐匿极深,多半是与一地的山根气运有所牵连,只好作罢。
骑马缓缓而去。
忧愁不已。
根据那个元婴老修士李芙蕖的含蓄说法,派遣她离开宫柳岛的主使,是一位桐叶宗的上五境修士,曾经管着一宗祖师堂的清规戒律,地位尊崇,哪怕是杜懋在世之时,也是相当有威势的存在,现任桐叶宗宗主都要喊一声师伯。
这还不算最让陈平安忧虑的事情。
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个桐叶宗大修士,如今是玉圭宗的供奉,正是玉圭宗即将选址宝瓶洲书简湖,作为下宗根基所在!
玉圭宗,出现在老龙城灰尘『药』铺的荀姓老人,隋右边未来的修道证道之地,以及更早出现在青虎宫的姜尚真。
其中姜尚真有较大可能,会是玉圭宗下宗历史上的首任宗主,但是玉圭宗祖师堂那边,尚未有确凿说法,所以犹有变数。
因为姜尚真始终迟迟没有赶赴宝瓶洲,也是证据之一。
至于下宗的首席供奉,自然是宫柳岛刘老成。
那个元婴修士李芙蕖就说了这么多。
由于最喜欢凑热闹的姜尚真都没有『露』面,反而是那位野心勃勃的原桐叶宗老祖,成为了玉圭宗开道人物,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