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竹酒是不怕路远的,陪在师父身边走南闯北,多走一步都是好的,说不定走着走着,小师妹就超过那个儿不高的大师姐了。
一路往左手边而去,期间路过了那位玉璞境瓶颈剑仙吴承霈,依旧不曾出剑一次,始终在以整座战场作为磨剑石,以此炼剑。
剑气长城,有那千奇百怪的本命飞剑,有的可以化作一尊远古神只金身,有的可以打造出符阵,有的可以有那五雷缠绕飞剑,出剑即是施展五雷正法,还有神仙眷侣的两位地仙剑修,一把飞剑可以化作蛟龙,另外一把名为“点睛”,两剑配合,威力骤增,完全不亚于剑仙出剑。不一而足,无奇不有。
难怪剑气长城根本就不需要其余的练气士。
庞元济也没有离开墙头,身边跟着一个仰慕他的少女,高野侯的亲妹妹,高幼清。
见着了陈平安和郭竹酒,庞元济笑着点了点头。
陈平安现学现用,笑眯眯问道:“庞兄,斩杀了几头大妖啊?”
庞元济笑道:“与你一般。”
陈平安说道:“你一个地仙大修士,与二境修士较劲什么,跌份儿。”
郭竹酒跑到高幼清身边,踮起脚,摸了摸高幼清的脑袋,神色和蔼慈祥,点头教训道:“幼清啊,嫁出去的姑娘才是泼出去的水,你这会儿还没嫁人呢,克制,要克制啊。”
高幼清伸手拍掉郭竹酒的手,瞪眼道:“绿端,别瞎说。”
少女眼角余光却望向白衣翩翩的庞元济。
陈平安和郭竹酒继续前行,陈平安瞧见了墙头某个唾沫四溅的年轻人,示意郭竹酒不要出声。
只是陈平安走出没几步,那顾见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快发现了那个笑容和善的二掌柜,顾见龙二话不说,呼朋唤友,匆忙御剑返回城池。
宁姚那边,多出了两张陌生面孔。
醇儒陈氏子弟,贤人陈是。与婆娑洲山麓书院,君子秦正修。
两人都没有像刘羡阳那样杀妖,道理很简单,不是剑修,妖族大军无法靠近城池,帮不上什么,加上剑修出剑讲究衔接紧密、滴水不漏的配合,陈是与秦正修的一些个术法神通,哪怕威力巨大,但是很容易帮倒忙。
所以两位至交好友,更多是名副其实的游历,走遍了城头走马道,原路返回后,才趁着大战间隙,与陈三秋他们打声招呼。
因为早年从剑气长城带走那把“浩然气”的儒家君子,与秦正修是一见如故的挚友,两人也是同时跻身的君子。
那位君子希望秦正修帮着自己捎话问候。
秦正修在与叠嶂闲聊。
叠嶂在说些大战内幕,说先前这一场战事,我们剑气长城这边,不用刻意早早追求最大程度的杀伤,甚至接下来还会适当收拢战线,将那妖族大军慢慢绞杀,可是真到了紧急时刻,妖族大军兵临城下,极有可能蚁附攻城成功,就会有大量剑仙离开城头,稳稳守住前线,将战场切割出来,然后再由地仙剑修带队,下城厮杀,战力不高的中五境剑修,只需要负责守住城头。
陈三秋和晏啄蹲在一旁,在看热闹,偷着笑。学那二掌柜双手笼袖,如同蹲在田垄上盯着庄稼地收成的村夫。
如此这般细声细气与人言语的叠嶂,很少见的。
宁姚在闭目养神。
先前秦正修自报名号后,还说了自己与那位儒家君子的关系,宁姚难得开口多说几句,这才离开人群,独自一人温养剑意。
董画符在与范大澈聊着回了城池,该吃什么,该喝什么。董画符说范大澈你这次表现不错,应该买一壶青神山酒水庆祝庆祝。
陈是突然说道:“先前应该有叛变的剑修,以损失一把本命飞剑的代价,暗中传讯妖族。”
这是一个极其不讨喜的说法。
这大概也是陈是只要一离开家族,就会莫名其妙处处树敌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宁姚这些人都没什么异样神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铺子得挣钱。谁拦得住。”
董画符转头说道:“为了活下去,好歹付出了一把本命飞剑的代价,不知道以后你们南婆娑洲的读书人,敢不敢拿出实打实的半条命去活命,我听说不修行的寻常读书人,学问不小,就是都不太吃得住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里没刀后院没水井,上吊死相太难看,廊柱太硬水太凉?”
秦正修皱了皱眉头。
陈是反而笑了起来,“是有这么些个说法,没法子,浩然天下读书人实在太多,好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