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每破一座宗门,就帮我寄些酒水回来。”
萧愻埋怨道:“屁事不干,还要我给你送酒,恁大架子。”
张禄微笑道:“懒人多福。”
萧愻皱着眉头问道:“我那弟子,去哪了?”
张禄打趣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隐官问隐官去嘛。”
萧愻懊恼道:“见他就烦,见面先赏了他几十拳,那小子记仇,估计问不出来了。”
张禄揉了揉下巴。
当年那个背剑匣穿草鞋的少年,离开倒悬山,又回来,然后就当了个隐官,在那之后,陈平安就再没有从他这边的旧门往来于剑气长城和倒悬山春幡斋,对方不傻,张禄也不傻,对方也希望张禄能够改变主意,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提醒张禄,而张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何尝不是一种提醒。
这道大门,有没有张禄,都一样,剑气长城和蛮荒天下,有无张禄这位大剑仙,也还是一样。最后春幡斋剑仙邵云岩来了这边,与他喝了一顿酒,确定了张禄的想法之后,就跟随陆芝离去,邵云岩与陆芝,都未问剑张禄。
当初那场十三之争,张禄输了,技不如人,张禄没什么怨气,在更早剑气长城的战场上,杀来杀去,生生死死,张禄也无所谓,最后张禄以戴罪之身,负责驻守大门,对浩然天下还真有些怨气,从主动要求来此看门之时,张禄就早早预见到了今天的光景。
萧愻问道:“离这里最近的,是那个宗字头大门派,雨龙宗?”
张禄笑道:“晚了,已经有一头王座大妖捷足先登。”
萧愻皱眉道:“那个喜欢剥人面皮的娘娘腔?”
张禄点头,“雨龙宗女子修士比较多。”
萧愻说道:“算了,回头陈淳安离开南婆娑洲自己找死的时候,我送他一程。”
张禄痛饮一口酒水,惋惜道:“真正杀陈淳安的,是万夫所指。”
一位腰系养剑葫的俊美男子,落在了雨龙宗一尊神像之巅,两根手指拧转着鬓角一缕发丝,微笑道:“要挑花眼了。”
万年之后,灰衣老者故地重游,再次来到浩然天下。
他悬在高空,大笑道:“浩然天下,一切飞升境,仙人境,所有得道之士,听好了!你们行走太慢了,从无大自由!已在山巅,就该天地无拘束,不然修道登顶,岂不是个天大笑话?!修什么道,求什么真,得什么不朽长生?!如那青壮男子,偏要被规矩约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步步如那老汉老妪,蹒跚行走于人间。以后天下就会只有一座,无论人族妖族修士,言语自由,修行自由,厮杀自由,生死自由,大道自由!”
张禄感慨道:“乱世真的来了。”
萧愻嗤笑道:“强者自由的世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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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两年前。
浩然天下还是那个太平岁月万万年的浩然天下。
一行三人,离开宝瓶洲旧大骊王朝版图,已经在海上御风万里之遥,依旧离着那座中土神洲极远。
正是顾璨,柳赤诚,和那位跌境上瘾的龙伯老弟,柴伯符。
可怜元婴,如今就只是个观海境修士了。
其实刚到骊珠洞天旧址的槐黄县小镇那边,柴伯符还是个被柳赤诚一巴掌拍到龙门境的练气士,后来被那位瞥了眼,不知为何,就又他娘的莫名其妙直直跌到了洞府境,这一路远游御风,柴伯符咬牙辛苦修行,好不容易才爬回了观海境。
破境之后,柴伯符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一个不小心,就要还回去的,也从来没谁愿意给他个稍微凑合些的理由。
跨洲赶路一事,如果不去乘坐仙家渡船,单凭修士御风而游,耗费灵气不说,关键是太过冒险,海中凶物极多,一个不慎,就要陨落,连个收尸机会都没有,只说那吞宝鲸,连岛屿、渡船都可入腹,并且它们天生就有炼化神通,吃几个修士算什么,一入腹中,如同置身于小天地牢笼,还怎么逃出生天。
再者,在广袤汪洋之上,杀人越货,夺人钱财宝物,神不知鬼不觉,远比在陆地上来得安稳。这类买卖,是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故而即便金丹、元婴修士,凡俗夫子眼中所谓的陆地神仙,都不愿如此吃力不讨好。当然本就是奔着挣钱去的,两说。
浩然天下,海域辽阔,犹胜九洲陆地版图,除了岛屿仙家,也有诸多财路,由不得修士不涉险,例如芦花岛的采珠客,所采蚌珠,尤为贵重,再者陆地上的帝王将相,公侯之家,对龙涎一物的需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