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宗门势力不减反增。
小白没有当那认识多年的年轻隐官是傻子,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毕竟一头逃离岁除宫的化外天魔,不但与宫主吴霜降有着大道之争,更会是整座岁除宫的生死大敌。
作为吴霜降的心中道侣显化而生,那个逃到了剑气长城牢狱中的白发童子,是一头千真万确的天魔,按照山上规矩,可不是一个什么离家出走的顽劣小姑娘,好像只要家中长辈寻见了,就可以被随随便便领回家。这就像昔年文圣首徒的绣虎,欺师叛祖,齐静春就在大骊建造山崖书院,自然不会再与崔瀺再谈什么同门之谊,无论是左右,后来在剑气长城面对崔东山,还是阿良,当年更早在大骊京城,与国师崔瀺重逢,至少在表面上,可都谈不上如何愉快。
但是出乎意料,年轻隐官拒绝了岁除宫守岁人的提议。
买卖归买卖,算计归算计。
原本只要陈平安答应此事,在那飞升城和第五座天下,凭借小白的修为和身份,又与剑修结盟,整座天下在百年之内,就会逐渐变成一座腥风血雨的兵家战场,每一处战场废墟,皆是小白的道场,剑气长城看似得势,百年内锋芒无匹,势如破竹,占尽地利,却是以天时和人和的折损,作为无形中的代价,岁除宫甚至有机会最终顶替飞升城的位置。天下剑修最喜欢厮杀,小白其实不喜欢杀人,但是他很擅长。
只不过既然小白与那陈平安没谈拢,未能帮助岁除宫占据一记隐蔽先手,吴霜降对此也无所谓,并不觉得如何遗憾,他对所谓的天下大势,宗门势力的开枝散叶,能否超过孙怀中的大玄都观,吴霜降一直就兴趣不大。
约莫是不愿一幅太平卷搜山图太早毁去,太白与天真两把仿剑,骤然消失。
循着线索,去往宁姚和陈平安所在天地。
四把仙剑仿剑,都是吴霜降中炼之物,并非大炼本命物,何况也确实做不到大炼,不只是吴霜降做不成,就连四把真正仙剑的主人,都一样有心无力。
吴霜降光是为了打造四件仙剑的胚子,岁除宫就倾尽了无数天材地宝,吴霜降在修行路上,更是早早搜集、购买了数十多把剑仙遗物飞剑,最终重新熔铸炼化,其实在吴霜降身为金丹地仙之时,就已经有了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而且开始一步一步布局,一点一点积攒底蕴。
道藏,太白,万法三剑,还好说,毕竟现世已久,只有那把宁姚“天真”,确实让吴霜降苦等多年。
所以此行夜航船,宁姚仗剑飞升来到浩然天下,最终直奔此地,与拥有太白一截剑尖的陈平安汇合,对吴霜降来说,是一份不小的意外之喜。
两剑远去,寻觅宁姚和陈平安,当然是为了更多窃取天真、太白的剑意。
只不过宁姚出剑太快,关键是剑意过于纯粹,极难捕获一丝一缕,年轻隐官又过于谨慎,干脆就收起了那把佩剑,收获比吴霜降的预期要小了些。
白衣少年笑而不言,身形消散,去往下一处心相小天地,古蜀大泽。
但是临行前,一只雪白大袖翻转,竟是将吴霜降所说的“画蛇添足”四字凝为金色文字,装入袖中,一并带去了心相天地,在那古蜀大泽天地内,崔东山将那四个金色大字抛洒出去,数以千计的蛟之属,如获甘霖,仿佛得了圣贤口含天宪的一道敕令,无需走江蛇化蛟。
吴霜降想起先前那白衣少年的绿竹杖,心有所思,便有一物显化在手,是一根古意苍苍的青竹杖,装饰有青玉杖首,玉色苍翠,不输那一截柳叶,青玉十二面,如一枚满月法印,铭文总计三十六字,以“行气”二字作为开篇,寥寥三十六个古篆,却是辈分极高的一份古老道诀,其中“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一句,至今众说纷纭,因为此语,诸多大道演化的旁支,按照陆沉的说法,始终不得正解。
吴霜降丢出手中青竹杖,跟随那白衣少年,先行去往古蜀大泽,绿竹化龙,是那仙杖山的祖师秘术,仿佛一条真龙现身,它只是一爪按地,就抓碎了古蜀大泽畔的山岳,一尾扫过,将一座巨湖大水分作两半,撕裂开万丈沟壑,湖水渗入其中,露出裸露湖底的一座古龙宫,心相天地间的剑光,纷纷而至,一条青竹杖所化之龙,龙鳞熠熠,与那只见光亮不见剑仙的剑光,一鳞换一剑。
吴霜降双指并拢,捻住一支翠竹样式的发簪,动作轻柔,别在那狐裘女子发髻间,然后手中多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拨浪鼓,笑着交给那俊美少年,小鼓桃木柄,是大玄都观的一截祖宗桃树炼制而成,彩绘鼓面,则是龙皮缝制,尾端坠有一粒红线系挂的琉璃珠,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