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包袱斋老祖师,真给气到了,老子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要是有私心,青萍剑宗何必消耗那么多的山上香火情,作为大渎开凿的发起人,填补这个好像无底洞一般的窟窿。
你吴瘦要是开口给出心中那个建议,就等于昭告一洲山河,不,你们青萍剑宗,其实是有私心的。
崔东山笑嘻嘻道:“张先生就不要苛求所有属下,都与你一般视野开阔、有个天大格局了,不然如今包袱斋早就将商家取而代之了,自立为祖,或是被范先生青眼有加,请去当个商家三祖?”
张直无奈笑道:“这种话可不能外传。”
确实就如崔东山所说,一个门派里边,行事风格,挣钱方法,不可能全是自己一人。
陈平安站起身,笑着抱拳告辞道:“既然方向谈妥,接下来就只是磨细节了,就让东山跟张先生细说,该吵吵该骂骂,不用客气,就都当好事多磨了。”
张直站起身,抱拳相送。
陈平安对那个吴瘦笑道:“今天咱俩才算真正认识了,以后就别与外人吹嘘一起喝过酒了,反正一起喝茶是真的。”
吴瘦小鸡啄米,信誓旦旦保证道:“晓得晓得,隐官教诲,铭记在心。”
随后陈平安就带着小米粒,还有米大剑仙一起离开青衫渡,徒步返回密雪峰。
周米粒问道:“好人山主,一起回家么?”
陈平安笑着点头,“算是半路吧,等风鸢渡船到了老龙城,我再陪着宋前辈下船走上一段路程,然后就会独自赶回落魄山,肯定比你早到家里。”
周米粒点点头,“这敢情好。”
难得好人山主等自己返乡,不是自己等好人山主回家哩。
开心开心贼开心,比过年收红包还开心。
米裕回头瞥了眼吴瘦,问道:“隐官大人,真就这么算了?”
陈平安揉了揉小米粒的脑袋,“要不要打他一顿出出气?”
小米粒咧嘴笑道:“又不生气出啥气,行走江湖要大气!”
陈平安收起手,笑着点头,“米大剑仙,听见没,学着点。”
米裕就想要学隐官大人揉揉小米粒的脑袋,结果被小姑娘伸出手掌,拖住米裕的手腕,着急道:“余米余米,嘛呢嘛呢,再摸脑袋可真就不长个儿啊!”
米裕犹豫了一下,以心声问道:“隐官大人,你不是一直对那位包袱斋老祖师十分仰慕吗?就不借此良机多聊几句?”
陈平安笑道:“仰慕是真,不过就像张先生自己说的,跟仰慕的人合伙做买卖,很容易脑子一热就失了分寸,再者我看着那个心宽体胖的吴老祖就烦啊。”
桌子那边,崔东山开始与张直诉苦。
原来为了开凿大渎一事,临时组建成一个类似祖师堂的存在,自家青萍剑宗,这边会派出种秋和米裕,不可谓不重视此事,玉圭宗由王霁出面,大泉王朝礼部尚书李锡龄,再加上一位专门为此事离开京城的户部侍郎,也算一种机遇难得的官场镀金了。蒲山云草堂的薛怀,还有太平山那边,是护山供奉于负山。皑皑洲刘氏和中土郁氏,也都会各自派遣一人赶来桐叶洲,极可能是那个居心不良、然后被套麻袋的刘幽州,以及与隐官大人和裴钱都是老朋友的郁狷夫。
此外,未来那条大渎沿途诸国,也可以各自安排人手参与议事,能够在这座“祖师堂”拥有一席之地。
只说青萍剑宗这边,除了会动用崔东山的那拨符箓力士,还有金师、摸鱼儿和挑山工在内的傀儡。
种秋担任账房先生,首席供奉米裕亲自带队,陶然陶大剑仙负责护道,何辜,于斜回。
再加上老虬裘渎,甚至还会从落魄山那边挖来元婴境水蛟泓下,以及云子。
当然还有三位最能够“搬山倒海易如反掌”的大人物,崔东山暂时没有为包袱斋泄露天机。
东海水君,王朱。旧王座大妖仰止,和拥有半部炼山诀的蛮荒桃亭,如今的嫩道人。
万事俱备。
添加茶水的人,换成了少女醋醋。
崔东山喝完最后一碗茶水,叹了口气,“张直,真不是我说你啊,我家先生原本对你可是极为敬重仰慕的,你说你瞎试探个啥,这下好了,差点翻脸,亏得我辛苦补救,今日见面才算有个善始善终,又开了个好头。”
张直自嘲道:“见面不如闻名。”
崔东山感叹道:“千秋万古天下事嘛,总是意外又不意外,生于虑,成于务,失于傲,得于真,归于淡,留于忆